苏州城最热闹的观前街上,几个绸缎商围坐在茶楼雅间。
“听说了吗?朝廷要改官学了!”
胖商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真的假的?”
同伴凑近。
“我那在县学读书的小子说,现在先生都开始讲心学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捋须道。
“这叫圣人之制,是让咱们老百姓也能明白圣贤道理。”
“对对对!”
胖商人连连点头。
“我听县里的李举人说,只要按着本心做事,就是圣人之道!”
类似的对话在街头巷尾此起彼伏。
在缙绅名流的引导下,普通百姓很快接受了这种简单直白的说法。
遵循内心,就是遵循圣人之道。
并非所有人都被这股热潮冲昏头脑。杭州某处僻静宅院内,几个官员正在密谈。
“太疯狂了。
“一个清瘦官员摇头。
“这样下去,礼法纲常何在?”
“嘘。”
同伴紧张地看了看窗外。
“慎言!现在谁敢反对,立刻就会被扣上顽固不化的帽子。”
“可这明明是。。。”
“别说了。
“年长者打断道。
“听说连徐阁老都递了联名奏疏,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反对的声音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玉熙宫的暖阁内,地龙烧得极旺。
嘉靖帝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沉香木念珠。窗外大雪纷飞,将紫禁城染成一片素白。
吕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摞文书。
“主子,锦衣卫的密报。”
吕芳躬身道。
嘉靖眼皮都没抬一下。
“念。”
“南京国子监监生日前聚众讲学,公开质疑程朱理学;苏州、松江等地书院山长联名上书,请立心学为官学;杭州、南昌等地茶楼酒肆中,百姓热议圣人之制。。。”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