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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棠下藏秘意(第1页)

月色浸院,海棠瓣沾着夜露,在廊下昏黄的灯影里泛着一层柔润的光。墨林立在老槐树下,指尖无意识着袖角——那处还留着白日陈沁然塞给他的杏仁酥碎屑,混着清晨雾水的湿意,竟比北荒十年刺骨的风雪更让他心头发沉,又隐隐透着点说不清的暖。他垂眸按了按胸口,那里和寻常人一样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心跳平稳的起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具看似普通的躯壳里,藏着一个连他都摸不透的秘密:不知多少纪元以前的清花仙帝,此刻正沉睡着,像一粒被风雪掩埋的种子,悄无声息地扎根在他的身体里。

这秘密他埋得比北荒的冻土层还深。身边的李长歌、李嫣然、赵乘风、陈沁然,是穿越时偶然凑在一起的同伴,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唯有墨林,是土生土长的北荒人。他们只当他是那个总揣着本旧书、话不多、却会在大家受伤时默默递上伤药的沉默少年,没人知道“清花仙帝”是什么,更没人知道,那个只在墨林梦境里闪过的、素衣胜雪的女子,竟真的藏在他的身体里。

墨林生在北荒的一片聚居地,那里常年飘雪,冻土硬得能硌碎兽骨,却因几十户人家抱团取暖,硬生生在雪地里焐出了点烟火气。他是聚居地老村长捡来的孩子,村长没给他取大名,只叫他“墨林”,说北荒的墨色松林能挡风,希望他也能像松林一样,在雪地里站得稳。小时候的墨林不爱说话,总坐在石屋门口,看着雪地里的猎户们扛着猎物回来,看着村里的小孩在雪堆里打滚,手里攥着村长塞给他的旧书——那本书页泛黄的册子,是村长从雪地里捡来的,上面的字迹弯弯曲曲,没人认得,只有几幅画:画着人盘腿坐着,周围绕着些像云纹又像流水的线条。村长说:“这是老祖宗的东西,留着,说不定以后有用。”

他第一次见到李长歌、赵乘风、李嫣然和陈沁然,是在半年前的北荒“集雪节”。那天聚居地来了不少外乡人,李长歌是跟着游医父亲来北荒采药的,手里捧着本医书,嘴里念叨着“雪参”“冰芝”;赵乘风是路过的猎户,背着弓箭,说要去北荒深处猎狼;李嫣然是逃荒来的,背着一筐草药,蹲在雪地里给冻伤的人敷药;陈沁然则是跟着商队来的,手里拿着个拨浪鼓,给村里的小孩表演翻跟头。墨林记得,那天陈沁然翻跟头时摔进了雪堆,赵乘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李嫣然赶紧跑过去扶她,却被陈沁然拉着一起滚进了雪地里,李长歌站在一旁,一边给她们拍雪,一边无奈地摇头,墨林也忍不住笑了——那是他在北荒,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变故是在三个月前。北荒突然来了一群穿黑甲的陌生人,骑着比牦牛还壮的异兽,一把火烧了大半个聚居地。老村长把旧书塞进墨林怀里,推着他往外跑:“走!去找外乡人!活下去!”墨林跑了没几步,就看见李长歌、赵乘风、李嫣然和陈沁然也在往这边跑——李长歌的父亲被黑甲人杀了,赵乘风的弓箭断了,李嫣然的草药筐翻了,陈沁然的商队也散了。他们五个被逼到北荒最险的“断骨崖”,身后是追兵,身前是万丈冰渊,赵乘风的胳膊被黑甲人的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陈沁然崴了脚,靠在李嫣然身上才能站稳,李嫣然额头磕在冰石上,血顺着脸颊往下流,连最沉稳的李长歌都摔得腰首不起来,只能扶着崖边的冰柱喘气。

“死马当活马医!”李长歌突然从怀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文,“这是我从父亲的旧书里找到的传送符,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他的手在抖,血从胳膊上滴落在符纸上,晕开了一道暗红色的印子。没人有更好的办法,墨林扶着赵乘风,李嫣然搀着陈沁然,五个人挤在一起,看着李长歌攥着符纸,念起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口诀。

符纸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墨林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全是风声和同伴们的惊呼,身体像被扔进了滚筒里,翻来覆去地疼。等他勉强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趴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身边是同样晕头转向的同伴——赵乘风的胳膊还在流血,陈沁然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李嫣然的额头贴着碎冰(是墨林在最后关头从崖边掰下来的),李长歌则趴在地上,捂着腰“嘶嘶”地抽气。

他们后来才知道,这里是个没有修炼、没有异兽的普通世界。当时路过的村民见他们穿着各异,脸上带着伤,模样陌生,又听不懂他们说的“北荒”“传送符”,只当是从“西域来的远客”迷了路,好心把他们扶回了村里。村里的张婶把自家的两间空屋腾了出来,让他们养伤;王大爷是个老郎中,虽然不懂他们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却还是拿来了草药和绷带,一边给赵乘风包扎,一边念叨“你们这些远路人,真是遭罪”;连村里的小孩都常跑来,隔着门槛给他们递野果,说“西域的哥哥姐姐长得真好看”。

村民们从不多问他们的来历,只当他们是走南闯北的远客。养伤的那些日子,墨林总坐在门槛上,看着李长歌蹲在院里画符(他还不死心,想画张回去的符),赵乘风跟着王大爷去山上砍柴(说是“报答收留之恩”),李嫣然帮张婶晒草药,陈沁然则教村里的小孩编草环。墨林怀里的旧书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书页边缘都被磨得起了毛,他还是看不懂上面的字,只盯着那些画看——画里的人盘腿坐着,周围的线条像是活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像北荒的风,又像清花庙的光。

养到第十天,赵乘风的伤口结了痂,陈沁然能慢慢走路了,李嫣然的额头只留了道浅疤,李长歌的腰也好多了。那天下午,墨林趁着大家午睡,想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北荒的影子。他顺着村外的小路往山里走,路两旁长着他从没见过的树,叶子绿油油的,不像北荒的树,枝桠都是光秃秃的。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远远看见一座荒败的庙,隐在树林里,像个被遗忘的旧物。

庙门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推开门时“吱呀”一声响,惊起了梁上的几只灰雀。门楣上挂着块掉漆的木匾,上面的字模糊不清,墨林凑过去,用袖子擦了擦灰,勉强辨认出“清花庙”三个字。殿内积着厚厚的灰尘,脚踩上去能留下深深的印子,供桌上摆着一尊泥像,蒙着层灰,却依稀能看出眉眼生得极好看——眉像北荒春天刚融化的山棱,带着点柔和的弧度;眼像夜里亮着的星子,即使蒙着灰,也像藏着光;嘴角微微抿着,像在笑,又像在思索什么。墨林看得有些发怔,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连李嫣然那样清秀的姑娘,都不及这泥像的半分神韵。

他赶路多日,加上之前穿越时的疲惫,此刻靠在泥像旁的草堆上,竟觉得格外安心。草堆虽然硬,却比北荒的冰石暖和,他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睡得昏沉间,他好像听见殿外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又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凉丝丝的,像北荒的雪粒。他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觉得身体里像钻进了一道光,顺着血管流遍西肢百骸,暖洋洋的,连之前穿越时留下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等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太阳己经透过庙门的缝隙照了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墨林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轻快,像是睡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好觉。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了眼那尊泥像,依旧是蒙着灰的模样,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泥像的眼睛好像亮了些。他没多想,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转身出了庙门,往村里走去——他得早点回去,不然陈沁然该担心他了。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睡着的那段时间,殿内曾泛起一道淡青色的光,那光从泥像的眉心飘出,像游丝般绕着他转了两圈,而后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体内。那道光是清花仙帝的意识,那位不知多少纪元以前的存在,曾是整个修仙界的传奇——她以一己之力平定过仙魔大战,曾在仙宫的阶上饮酒,让漫天霞光都为她作衬;她也试过在凡界的街头巷尾游荡,看人间烟火,尝市井小吃。只是后来,纪元更迭,天地法则改变,她的身体消散,只留一缕意识藏在这尊按她模样塑的泥像里,一等就是数万年,首到遇到墨林——这个来自北荒、带着旧书、心性纯良的少年,成了她新的“居所”。

“墨林?站这儿吹风呢?脸都冻白了。”赵乘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了墨林的思绪。他提着半壶温酒,壶身裹着的粗布浸了水汽,在月光下泛着淡光;身后跟着陈沁然,手里拿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从张婶家拿来的糖糕。

“刚去灶房热了酒,长歌还在屋里跟画稿较劲,说要画咱刚来时的样子,嫣然在给张婶磨草药,让我来喊你回去。”赵乘风把温酒递到墨林手里,“快尝尝,张婶给的米酒,比北荒的马奶酒甜多了——哦对,你是北荒的,你喝过马奶酒吧?我还没喝过呢,以后回去了,你得请我喝。”

陈沁然把油纸包塞给墨林,笑着说:“这是我跟张婶学做的糖糕,你尝尝,甜不甜?之前在商队的时候,我只吃过一次糖糕,还是掌柜的儿子剩下的,没这个好吃。你在北荒,是不是很少吃甜的?”她的脸上带着笑,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飘了起来,像极了在北荒集雪节上,她给小孩们翻跟头时的模样。

墨林接过温酒和糖糕,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他点点头:“北荒只有雪,甜的东西很少,只有过年的时候,村长会把晒好的野果干分给大家。”他想起老村长,眼眶有点发热——不知道村长现在怎么样了,聚居地的雪,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大。

他跟着赵乘风和陈沁然走到石桌旁,赵乘风倒了三碗酒,琥珀色的酒液飘着米香;陈沁然则打开油纸包,糖糕的甜香扑面而来。墨林喝了口酒,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却突然想起昨夜的事——半夜他醒过来,朦胧间似见一道白影站在床边,衣袂轻飘,发梢垂落,侧脸在月光下白得像雪,好看得让人不敢出声。他刚要开口,那影子就不见了,紧接着,脑子里响起一道清清脆脆的声音,像冰珠落在玉盘上,带着点慵懒的调子:“这凡界的屋子虽小,倒比北荒的石屋暖和些,就是夜里太吵,鸡叫得太早了。”

他当时以为是梦,可那声音的调子、影子的模样,总在脑子里晃。尤其是那影子的眉眼,和清花庙的泥像竟有几分像——一样的眉,一样的眼,连嘴角的弧度都像。他甚至能想起,那影子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不像李嫣然草药的味道,也不像陈沁然草环的味道,倒像北荒春天里,偶尔能闻到的、雪融化后野草发芽的清香。

“墨林?想啥呢?糖糕都要凉了。”陈沁然推了推他的胳膊,把一块糖糕递到他嘴边,“快吃,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墨林回过神,咬了口糖糕,甜意瞬间在嘴里散开,带着点温热的气息。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身边说说笑笑的赵乘风和陈沁然,突然觉得很安心——不管这是哪里,不管体内藏着什么秘密,只要身边有这些同伴,好像就没那么害怕了。

“对了墨林,”赵乘风喝了口酒,突然说,“明天张婶要去镇上赶集,让我们一起去,说给我们买些新衣裳。你在北荒,是不是总穿厚皮衣?到了这儿,不用穿那么厚了,我给你挑件青色的,肯定好看。”

陈沁然也跟着点头:“我要给嫣然挑个发簪,她的头发总散着,插个发簪肯定好看。长歌的话,给他挑本画纸,他不是爱画画嘛。”

墨林笑了笑,点头说好。他想起在北荒的时候,大家总说以后要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想到现在真的“出来”了,虽然是误打误撞,却也算是圆了一半的梦。

正说着,李长歌和李嫣然从屋里走了出来。李长歌手里拿着画稿,脸上带着点得意:“你们看,我把咱刚落地时的样子画出来了,虽然有点狼狈,但是挺有纪念意义的。”李嫣然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刚磨好的草药粉:“张婶说这个草药粉治蚊虫叮咬很管用,我给你们每个人装了一小包,以后去山上的时候带上。”

五个人围坐在石桌旁,李长歌给大家看画稿,上面画着五个晕头转向的人趴在草地上,赵乘风的胳膊流着血,陈沁然的脚肿着,李嫣然的额头贴着冰,李长歌捂着腰,墨林则攥着一本旧书——画得算不上好看,却很真实,每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墨林看着画稿上的自己,又摸了摸怀里的旧书,突然觉得脑子里的声音好像又响了一下,这次不是抱怨鸡叫,而是带着点好奇的调子:“这些人,是你的同伴?倒不像北荒的那些猎户,看着热闹些。”

墨林的心猛地一跳,他赶紧低下头,假装喝酒,掩饰自己的慌乱。他不知道清花仙帝为什么会突然说话,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更不知道如果同伴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会是什么反应。

夜渐深,海棠花瓣落得更密了,沾在墨林的肩头,像北荒冬天落的细雪。他望着院里说笑的同伴,听着他们讨论明天赶集要买点什么,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想起北荒的聚居地,想起老村长,想起清花庙的泥像,想起那个素衣胜雪的影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有怀念,有不安,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期待。

他悄悄按了按胸口,那里依旧温热,藏着一个属于纪元的秘密,也藏着一份属于同伴的温暖。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可他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些同伴,只要怀里的旧书还在,他就能像北荒的墨色松林一样,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稳稳地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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