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原本早己经烂到濒临毁灭,可您不但让它活了过来,还让它变得强大了起来。”
“我宁愿把这种力量交到您手中,也绝不让它落在别的人手中。”
我下意识想移开视线,却被他牢牢锁住。
我知道刚刚的那种情绪是什么了,那是一种赤裸裸的信任,带着几分病态的执着,甚至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陛下,您可以怀疑一切——怀疑敌人、怀疑盟友,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
“但您永远不必怀疑自己是否值得这份绝对的忠诚。”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视线落回到那份《纲要》上。
说到底,这些东西不过都是手段罢了。
历史里它之所以会变成怪物,是因为掌握它的人早己背叛了初衷,让权力成为吞噬一切的黑洞。
可我不会。
至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最初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我不打算放弃初心,那又何必害怕手中的工具呢?
更何况,这里是雷瓦尼亚,一个君权天然凌驾一切的王国。
让军队绝对忠于女王根本不是什么野心,而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了。
阿斯塔的提议,在这个时代甚至显得合情合理——合理到我能预见,卡尔肯定不会反对,约瑟夫也没有立场去阻止。
我抬起头,和阿斯塔对视了很久。
那种带着灼热温度的目光,让人很难忽视。
最终,我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阿斯塔,就按你的方案去做。”
他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些。
“而且——”我顿了顿,看着他,“既然要做,就干脆做彻底。海军如此,陆军也一样。”
阿斯塔愣了半秒,随即微微躬身,像是在压下那份几近溢出的满足感。
“陛下英明。”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大胆的跨越。
在几次胜仗之后,大多数陆军士兵对我本就有近乎狂热的信任与崇拜。
他们会在行军路上把我的名字编进歌里,会在酒馆里把我塑造成比传说还夸张的英雄。
我所做的,不过是把这种本能的情绪,变成可以延续、可以传承、可以用来约束军心的制度。
它会像军服上的纽扣一样,自然而不可或缺。
而一旦这种纽扣被扣上,就很少有人会去想要解开它。
阿斯塔静静站在那,神情恭谨,但我能感觉到,他己经在心里开始为这场“精神建设”勾画蓝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