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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诺维格勒的日记四（第1页）

10月10日傍晚，前往西南线途中

我们在午后出发。

天还亮着，阳光斜斜照在废墟和断墙上，把厂房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共三辆半履带装甲车，由一辆中型坦克在前开道。

我和哈特曼、维克托坐在第二辆车的车厢里，对面是新调来的几个新兵，脸都还很干净，连头发都没怎么染上灰。

我们沿着城市西侧一段残破的主路前进，驶过几条己经废弃的电车线和烧焦的建筑骨架。公路两边是倒塌的仓库和被炸空的住宅楼，窗洞像一个个张开的黑洞。

坐在车里基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履带碾压水泥的声音，和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枪响。

到了一个路口，前面的坦克停了下来。

我们也跟着停下。没有人说话，只是等着。哈特曼摸出一根烟刚点上，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东西撞在车身上的响声。

接着是火。

前车的车厢突然蹿起了火苗，有人惨叫着跳出来，衣服着了火，边跑边在地上滚，滚到一半就不动了。

燃烧瓶。

我们全都趴低了头，机枪手开始朝两侧楼上射击。

敌人从两栋半毁的楼房里扔下了至少三枚燃烧瓶，其中一枚首接落进了第一辆车的敞篷后座。火焰窜起来瞬间就笼罩了整个车厢。有人没来得及跳下，被活活烧在了里面。

我们冲下车，从街对面的墙后反击。子弹打在混凝土和砖头上溅出碎屑，有一颗打在我头盔边沿上，震得耳朵发麻。

哈特曼朝楼上一连扫了一个弹匣。维克托趴在翻倒的垃圾箱后头，不时朝着上方的窗口打上几枪。

敌人不多，只是几个人，都是轻武器。他们试图往巷子里撤退时被我们打倒了几个，剩下的逃了。

十分钟不到战斗就结束了。

空气里满是汽油和焦炭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前车里烧焦的士兵没人能辨认得出是谁。车体还在冒烟，有一只残留的靴子挂在侧板边上，底下流着黑色的液体。

连长从坦克那边走过来，脸上全是尘土。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低声说：“快处理完上车，我们还要赶路。”

没有人说多余的话。

维克托拿出止血钳和绷带给一个被弹片划伤的小兵包扎，那个新兵疼得发抖，嘴唇咬得发白。

我们继续上路，速度放得更慢了。

太阳落下去时，远处能看见西南线的烟柱。高高地升起，像一根根倒着的炭笔，涂黑了整个天边。

10月11日，西南线集结点以东

我们在昨天傍晚到达了集结点。

是一处废弃的铁路货场，地上都是碎木板和生锈的钉子。有人试图在一辆翻倒的货车里点火取暖，但风太大，一首没烧起来。

晚上睡在一堆破麻袋上，旁边是油桶和砖块搭的临时灶台。空中时不时能看到照明弹划过，远方还有火光。

今天早上，我们正式开始推进。

他们说前方区域还在争夺中，但实际上没遇到太大抵抗。

我们的喷火坦克在最前面开路，一边压过砖屑和碎玻璃，一边朝着看上去有人的楼房里喷火。

装甲车紧随其后，我们步兵在两侧街巷跟进。前方一处三层楼有守军抵抗，我们用机枪扫射了一阵子，然后就呼叫了后方炮兵。

不到五分钟，整栋楼就全塌了。

我们走进废墟时，脚下踩着还冒着热气的砖块。有一只断掉的手露在瓦砾下，像是抓着什么，但什么也没有。

那些瓦尔托利亚的守军看上去根本不像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