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与你辩论教义的。”文员直截了当地打断,“那个步离人,我已经帮你处理干净了,后续手尾也都已抹平。管好你手下那些鬣狗,别再让他们跑到阳光底下惹是生非。
他的语气转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我们默许甚至在某些方面协助你的行为,不是为了给你解决这些麻烦的。
若是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后果绝非你能承担。”
教宗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对方的警告只是微风拂面。
他了然地点点头:“请回复诸位议员先生,他们的意思我明白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不会再发生。”
文员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身形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待他离开后,教宗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收敛,变得平静无波,甚至透出一丝冰冷的淡漠。
他走到回廊尽头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前,用脚后跟对准某块颜色略深的地板,重重地踩了下去。
“咔哒。”一声机括转动的轻响传来。面前厚重的墙壁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暗阶梯。
一股混合着陈旧石料、浓郁草药、以及一丝极淡却无法忽视的血腥气和焦糊味的古怪气息,从暗道深处弥漫出来。
教宗没有丝毫犹豫,步入了这片与地上圣洁殿堂截然相反的黑暗之中。
阶梯陡峭而漫长,周围的温度似乎在逐渐升高。
不知在昏暗的光线下穿行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了模糊的、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和惨嚎声,越来越清晰。
教宗面色如常,步伐节奏都未曾改变,仿佛听到的只是寻常的圣歌吟唱。
他走入了一处开辟于地底深处的巨大石室群。
这里的景象,足以让地上任何一位虔诚的信徒肝胆俱裂,信仰崩塌。
石室两旁是一个个粗铁铸就的牢笼,里面关押着的一个个人!
被抽取鲜血,面色惨白如纸的人类;被拔光了利爪尖牙、萎靡不振的魂兽;翅膀被残忍折断,羽毛脱落殆尽的造翼者;双眼被剜去,留下空洞血窟窿的精灵;以及被活生生剥去了部分皮毛、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步离人!
绝望、痛苦、恐惧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当这些人看到教宗经过时,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拼命地向笼子深处蜷缩,发出呜呜的哀鸣。
谁能想到,在圣慈大教堂神圣光辉的地基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血腥,残酷,堪比炼狱的景象!
教宗对两旁地狱般的景象视若无睹,径直走向石室的最深处。
这里的空气灼热得扭曲,一座巨大无比,通体由某种暗金色金属铸造的丹炉矗立在中央,其下地火熊熊,散发着恐怖的高温。
丹炉表面雕刻着无数繁复而诡异的符文,此刻正随着炉内的高温微微闪烁着幽光。
许多身着灰色短袍,面无表情的人如同工蚁般围绕着丹炉忙碌着。有人奋力拉动巨大的风箱,鼓动地火;有人不断将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投入炉顶的进料口。
那些材料中,除了显然年份久远的珍稀花草、矿物,赫然还有刚刚从旁边牢笼中取出的,仍在微微颤动的血肉器官!
两名身穿猩红枢机主教正站在稍远一些的高台上,目光锐利地监督着整个炼丹过程,眉头紧锁。
他们看到教宗到来,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焦虑与沮丧。
“教宗大人,这一炉又废了。”一名枢机主教低声道。
“所有的材料配比、火候控制、投料时序,我们都是严格按照那份古方进行的,分毫不差!”另一名主教语气激动,带着与不甘:“但是不行!每次都在最后成丹的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差了最关键的主药!”
先前开口的主教眼中闪过愤恨:“本来袭击都亚,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我们谋划了那么久,出动了一位深埋的暗子,冒险将那些家伙引渡进来,结果一事无成反而打草惊蛇,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本来也未曾真正指望过那些余孽能成大事。”
教宗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的目光投向那尊散发着不祥热量的巨大丹炉,眼神狂热而专注:“丹方古籍中记载得模糊,但我们数百年的研究早已证实,最重要的这味主药,并非简单的强大生命能量,而是必须承载过神亲手的
?福!”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那本始终不离手的教典,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我翻遍教会所有隐秘典籍,以及让人从铭记之馆中查寻失落的历史,才最终确定了三个最有可能符合要求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