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瑜!”
刘备断然喝止,语气不容置疑,
“汝之心,为汉室,为大局,备明白。
然,此议绝非忠义之道!今日之言,备只当未曾听见,此后不得再议!”
刘备的態度坚决无比,没有丝毫转圆余地,
劝进的浪潮被强行压了下去,杜琼等人面色汕汕,不敢再多言。
一时间,方才还群情激昂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糜竺、孙乾等元从老臣面面相,虽有不甘,但深知刘备性情,见他如此决绝,也不敢再强劝那些益州、扬州的旧臣更是暗自扼腕,却也不敢再触霉头。
群臣渐次退去,刘禪也混在人群中,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刚至廊下,却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
“少主请留步。”
刘禪回头,只见诸葛亮正缓步走来,脸上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目光依旧清澈睿智。
“义父。”刘禪恭敬行礼诸葛亮微微頜首,与他並肩缓行,看似隨意地问道:
“今日之事,少主似乎早有预料,且並不意外於主公之怒。”
刘禪心中微凛,知道在这位智慧如海的相父面前,自己的些许心思很难完全隱藏,便老实回答“回义父,阿斗只是觉得,父亲以信义立身,匡扶汉室之志坚如金石。
曹贼愈是越,父亲便愈会恪守臣节,以彰汉室正统,岂会效仿逆贼所为?
此时劝进,无异於南辕北辙。”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讚赏,羽扇轻摇:
“少主能体察主公深意,甚善。
然则,少主亦知,杜琼等人,其心並非不忠,其言亦非全无道理。”
刘禪点头:“阿斗明白。名器不正,则號令不彰。曹贼挟天子以令诸侯,父亲若始终只是左將军,在天下人看来,终是弱了一筹。
诸位臣工亦是忧心於此,急於为父亲正名,以求凝聚人心,共抗国贼。
其心可悯,只是—。时机与方法,或许欠妥。”
诸葛亮轻嘆一声:“少主所见,已入木三分。此事关乎天下大势,亦关乎主公心结。
亮等为人臣者,既要顺应时势,亦要体恤君心。
其中分寸,难以拿捏。
少主近来处事愈发沉稳,能约束魔下不捲入此事,做得很好。且静观其变吧。”
“多谢义父指点,孩儿谨记。”刘禪再次行礼。
诸葛亮笑了笑,示意他自去,自己则转身,望向父亲书房的方向,眉头微,显然仍在思虑破局之法。
虽然在军议中的劝进被刘备毫不留情的压了下来。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种子已经播下,只会悄然生长。
接下来的数月,类似的劝进以各种形式,在不同的场合,或明或暗地不断上演。
或是某地呈上所谓的“祥瑞”,如白雉现於荆山,黄龙见於岷江;
或是某些郡守联名上表,言境內百姓皆期盼刘使君能“更上一层楼,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