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得极好!你立了大功!
现在什么都別想,好好养伤!
我就在你身边!
老夫人那里,我会亲自去说,你只管安心!”
丁奉看著刘禪眼中真切的关怀和泪水,感受著手背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量,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胜过任何良药。
他努力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口,眉头一皱,意识又有些模糊,
“快!快抬下去!速请张神医!务必让承渊早日康復!”
刘禪急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亲卫们小心翼翼地將担架抬起,送往早已准备好的、条件最好的营房。
刘禪目送担架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復了一下激盪的心情。
他转过身,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痕,虽然眼圈依旧泛红,但神情已恢復了之前的郑重。
他再次面向陆逊,深深一揖,这一次,是发自內心的感激:
“伯言先生!大恩不言谢!
若非先生仗义援手,丁奉早已先生救禪手足,保全江东菁华,
此恩此德,禪,永世不忘!”
陆逊连忙侧身避让,郑重还礼:
“少主言重了!丁將军忠勇无双,令人敬佩!
逊不过恰逢其会,举手之劳,岂敢当少主如此大礼!
保全江东文脉匠魂,亦逊之本分。”
“好!好一个本分!”
刘禪扶起陆逊,脸上露出了真挚而温暖的笑容,那笑容衝散了方才的悲伤,
带著一种拨云见日的明朗和礼贤下士的真诚“伯言先生,此间风大,请隨我入城!
我已在府中略备薄酒,一则替先生与诸位江东义士接风洗尘,
二则,我还有许多治政安民、工坊兴造之事,欲向先生请教!”
他姿態放得极低,以“请教”相称,给予陆逊极大的尊重。
“不敢当『请教”二字,逊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逊感受到刘禪的真诚与器重,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脸上露出了归顺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江夏城的喧囂渐渐沉淀。
陆逊带来的江东匠人、文士被妥善安置於城西,一应所需,刘禪亲自过问,务求其心安定。
丁奉被送入张神医的医馆,刘禪每日必去探望,亲奉汤药,少年君主的情义,让整个江夏为之动容。
陆逊则被刘禪奉为上宾,暂居於临江的別苑。
连日来,刘禪虚心求教,从江东风物、世家格局到水利农桑、工匠技艺,无所不谈。
陆逊亦感其诚,將胸中所学和盘托出,尤其对孙权后期搜刮江东、强迁匠户的种种弊端剖析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