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年也依旧那副苍白,对她时而温柔时而偏执的模样。
像那天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三月十四日很快到了。
那也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周六。
方隐年起床的时候,怀里已经空了。
他坐起身,看到刘柳抱着乐乐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脚边是他们收拾的行李。
黑色的旅行包。
他拧眉,不说话。
“快把那丫头的东西都打包打包扔出去。”刘柳不耐烦的催促。
接着她拉着乐乐,走进房间,不满意的看着房间的设施:“这什么床单,真难看,需要换。还有啊,这个台灯也要扔了,还有这墙上的海报,什么东西?既然这以后是我们的房子,就要重新再装修一遍,你们这小孩懂什么,这种啊,还需要我们大人来。”
作为主人翁姿态的在狭小的房间巡视,看着不为所动,靠在墙上,不说话只看着她的方隐年。
她瞪眼:“你什么意思,别到现在你又不干了。”
“怎么可能不干,我只是在想,何必让她走。”方隐年声音冷淡的开口,像真的在思考什么。
“什么意思?”
“让她走了,我们住这个烂房子吗?”方隐年抬起脸,犀利的一眼。
“方中之的钱在我们这,还不如让她住这个房子,我们回家去,再买一套房子,当乐乐的婚房不是正合适吗,然后过个一阵子,再把这个破房子也卖了。”方隐年笑了,牙齿森白整洁。
“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妈妈?”
刘柳还以为方隐年这迟迟不动是要反悔,而且她早知道方隐年这人跟她不是一条心,事情没结束之前,她从没放松过警惕,直到现在,方隐年露出这段日子以来的唯一笑容。
刘柳一个恍惚,倒是真想到方隐年小时候那张漂亮的像天使一样的小脸,奶呼呼的极尽爱意的喊她妈妈。
那是她第一次当妈妈。
那年她也才二十一岁。
她手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使她回神,原来是乐乐正咬着她的手指。
她此刻真的认为,她们一家人会有好未来的。
于是她没再说别的,只回答方隐年刚才的话:“那好吧。”
转身开始叮铃咣铛的把她散落的东西一个个的再次收起来。
方隐年坐在床边,拿起手机,微微皱眉,寇青这些日子,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太一样,上面鲜红的未接通来电在告诉他,寇青没有接他的电话。
他切换软件,去看她留在寇青身边的,装在小狗玩偶里的那枚定位器。
地图上,代表寇青位置的那个小红点忽大忽小,但都没有跑远。
现在显示是在学校附近。
他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微微陷入沉思。前几天,寇青哭着说她做噩梦的那次,第二天,定位器才向他发送了寇青的行动轨迹。
他看着地图上折叠重复曲折的路线,才明白她自己走了九公里。
晚上,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毕。
方隐年没什么留念的回顾了一下屋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