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床侧深陷,她被人搂着腰圈进怀里。
熟悉的舒肤佳味道,和酒味。
她忍住身体的战栗,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度不要命的翻滚起来。
什么啊,这到底算什么?
明明已经打算把我送走了,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啊。
她咬住牙,右眼的眼泪顺着鼻梁滴进枕头里。
熟悉的方隐年的体温和气味,像氧气一样无孔不入的将她包围。
她以为她是舍得的,她明明在河边已经下定过决心了。
她也愿意放弃。
可为什么,她心里却越来越难过。
在这么一片浓稠的黑夜里,她终于意识到,她舍不得。
她不想,也不愿意离开他。
即使那些是戏言只有她当了真。
可她能怎么办,她竟然选择下意识地回避问题,只为了能多在他身边呆些日子。
她转身,缩进方隐年怀里,像婴儿一样,攥紧他胸前的领口。
方隐年睡着隐隐感觉怀里的人在颤抖,还以为是冷,于是将被子又往寇青那边提了提,却在动胳膊的时候感觉到了胸口的一片冷意,他睁开眼,才看到缩在他怀里的寇青竟然在哭。
月光惨白,她的小脸也煞白,眼睛紧紧的闭着,长直的婴儿一般的睫毛已经全都湿了,因为泪水润湿在一起,黝黑的,手紧紧的拉住他的衬衣领子。
他心下一窒。
推了推寇青:“青青,是不是做噩梦了?”
寇青被他推了推,终于张开眼,在泪光朦胧中看到哥哥,穿着件蓝白格子的衬衫,少了些阴郁多了点少年的清俊,此刻正皱着眉看着她。
他眼里是什么,焦急担心吗?
寇青来不及分辨,就被方隐年搂进怀里,右手一下下的哄小孩一样轻柔的拍她的背,声音刻意放柔:“青青不怕,噩梦都是相反的,和我讲一讲,你梦到了什么?”
如此温柔。
像是她真心是他真之又真对待的瑰宝。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抓着他的衣领:“对,我做噩梦了,我梦到,我梦到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再也没人要我了。”
方隐年拍着她后背的手一顿。
接着僵硬的继续一下下拍她的背,没说话。
倒是寇青在他怀里,努力睁着眼看着他光洁的下巴,抓着他领口的手愈发紧,像抓着什么救命稻草,一遍遍地重复,一遍遍的向他求证。
“噩梦是不是会成真的,对不对?”
方隐年衬衫领口被她死死抓着,几乎无法呼吸,他却没拉开她的手,也不去看她固执的那张脸。
只叹息般的说了一声:“别哭了。”
之后的日子平静的诡异,寇青不再提那天的事,像是没从未听到过什么,方隐年也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她不常见到他,偶尔在晚上家里看到他,也什么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