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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第1页）

耿如杞询问得知，小队长竟然不姓曹，反而是他的本家，名字叫做耿忠。他是曹文诏的家丁，不是义子。

边将家丁来源多为同乡子弟、军中精锐或降卒勇士，萨尔浒之战后，兵部尚书黄嘉善奏报：“边将家丁多为精锐，。。。

夜色如墨，辽阳城头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映得城墙斑驳陆离。关发蕊伫立城楼，目光越过连绵起伏的麦田，直望向北方那片沉寂的群山。皇太极虽已退兵，但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八旗铁骑不会永远蛰伏，而大明朝廷依旧风雨飘摇，流寇四起，中原大地饿殍遍野。他不能停下，也不敢停下。

朱徽妍归来后，红甲军声威大震，不仅辽南百姓视之为守护神，连山东、江南一带的士人也开始议论“辽南新政”。有举子写信至匠学院，愿弃科举而习火器；有富商暗中资助义仓，只求将来子弟能入学院读书。人心悄然转向，不再是唯皇命是从，而是信奉“谁能安民，谁便是主”。

然而，变革越深，阻力越大。

一日清晨，徐光启急步闯入帅府，手中捧着一封盖有兵部火印的密函。“将军！京师来令??朝廷要召您回朝述职，言称‘边将久镇，恐生尾大不掉之患’，另遣锦衣卫千户王承恩监军辽南，即日启程！”

关发蕊接过密函，冷笑一声：“崇祯又开始猜忌了？我击退皇太极、拓市舶、兴学堂、定海防，换来的不是嘉奖，而是监军？”

“不止如此。”徐光启压低声音，“据细作回报，温体仁已在朝中散布谣言，说我等在辽南‘私建军政，形同割据’，更诬陷您与东林余党勾结，图谋不轨。”

“温体仁……”关发蕊眯起眼，“这个只会跪舔皇帝的小人，竟敢动我根基？”

他猛地将密函掷于案上，起身踱步良久，忽问：“沈云卿那边，地火机关进展如何？”

“主引道已贯通九堡，三百六十个爆点皆埋设完毕，只需一处点燃，便可连锁引爆，覆盖二十里战线。”徐光启答道，“但……需慎用。一旦启用，方圆十里寸草不生，连我军反扑之路也会被焚毁。”

“我知道。”关发蕊点头，“可有时候，最狠的棋，才是活命的棋。”

就在此时，左良玉疾步入内，盔甲未卸，脸上犹带尘土。“将军！前线哨骑回报，科尔沁方向有异动！三千蒙古骑兵突袭我抚顺outpost，抢走粮车十二辆，杀我屯田民夫六十余人！他们还留下一句话??‘皇太极说，冬天之前，必饮辽阳血’！”

室内气氛骤然凝重。

关发蕊缓缓坐回椅中，手指轻敲扶手，眼神却愈发冷静。“这是试探……也是挑衅。皇太极想逼我出战，趁我军主力分散之际，诱我深入，再以骑兵围歼。”

“那我们怎么办？”左良玉握紧刀柄，“难道任他们烧杀掳掠？”

“不。”关发蕊摇头，“我们要打，但不能按他的节奏打。”

他转身走向墙上悬挂的巨大舆图，指尖划过抚顺、清河、?阳诸堡，最终停在一条蜿蜒的河流上??苏子河。

“这里，是他们回撤的必经之路。两岸山势陡峭，林木茂密，唯有一条官道穿行其间。若在此设伏……”

“将军是想用火攻？”徐光启眼前一亮。

“正是。”关发蕊嘴角微扬，“传令朱徽妍，调五百红甲铳手，携十架改良霹雳车；命祖大乐率两千步卒，埋伏两岸高地；再令工兵连夜在河道上下游筑坝蓄水。我要让这条河，变成他们的葬身之地。”

三日后，苏子河谷。

晨雾未散，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支蒙古骑兵押着满载粮食的车队缓缓前行，为首的将领披着虎皮大氅，正是科尔沁左翼台吉布和尔泰。此人素以残暴著称，曾屠尽宽甸汉民村落，男女老幼无一幸免。

“哈哈哈，关发蕊不过是个书生，哪懂草原男儿的勇武？”布和尔泰得意笑道，“等我把这些粮草送到沈阳，大汗定会封我为万户长！”

话音未落，忽听头顶传来一阵尖锐呼啸。

“不好！”亲兵惊呼，“是火矢！”

下一瞬，数十支燃烧的箭矢自林间腾空而起，精准落入车队之中。干草遇火即燃，粮车瞬间化作火龙。紧接着，两岸巨石滚落，堵死前后通路。

“中计了！”布和尔泰脸色惨白。

还未反应过来，山坡上铳声齐鸣。五百红甲女兵列阵而出，枪口喷吐烈焰，每一发都瞄准马腿或骑士咽喉。蒙古骑兵阵型大乱，纷纷下马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