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席秉渊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他了解沈臣豫,知道他骨子里有强势甚至冷酷的一面,但他从未想过,这份强势会用在这种地方,以一种如此……扭曲的方式。
良久,席秉渊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里没有了丝毫的温度,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绝望的无力感。
“沈臣豫,”他一字一顿地,清晰而缓慢地说道,仿佛要把每个字都钉进对方的灵魂里,“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说完,不等沈臣豫有任何反应,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急促而单调的忙音。
沈臣豫握着手机,听着那忙音,脸上的偏执和疯狂缓缓凝固,却没有丝毫动摇。
他甚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变态?
或许吧。
但只要能把盛庭留在身边,护他周全,不让他再受一点伤害,变态又如何?
他放下手机,目光再次落回那份体检报告上。
凛冬
冬至日。
天未亮透,沈家老宅便已灯火通明,人声悄语与步履匆匆交织,弥漫着一种盛大仪式前特有的、压抑着的忙碌与庄重。
宅邸深处,专门用于祭祖前休憩准备的偏厅里,却相对安静许多。
熏香袅袅,暖炉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盛庭穿着一身早已备好的、符合沈家规矩的庄重礼服,墨色的衣料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也隐隐透出一种被繁文缛节包裹住的拘束。
窗外是渐亮的、灰蓝色的天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他独自坐在靠窗的紫檀木扶手椅里,微微侧着头,手中正握着一只屏幕亮着的手机,与周遭沉肃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指尖在光滑的玻璃屏上无意识地滑动着,屏幕上是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推送或工作邮件预览,目光却并未真正聚焦其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一点冰冷的、跳跃的光亮,在这间充满旧时代气息的房间里,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微小切口。
他似乎在借着这方寸屏幕隔绝开周遭沉重迫人的气氛,又或许只是想找点事情打发这仪式开始前漫长而令人窒息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