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在马车里,见众生吟唱佛语,见众生跪送他人,只觉恶心。
谢知珩挑挑眉,微有困惑。
他知晏城,晏城习惯与人为善,素来不以恶称呼人,哪怕遇到不喜欢的人与事,也只转开眼,不做评价,不去阻拦,要么旁观,要么无视。
晏城情绪难自压,常常外露,常常直白与人道。
可真正内里的情绪,他又不爱与人说,哪怕是同他一时代的人,晏城也少与说自己的内心想法。
恶心,厌恶……
荆州一地唯两害,一害是荆州刺史,一害是圣教。
圣教如今被众人厌恶,如过街老鼠,不得人心,除那些以圣教的名义,行满足自己欲望的人,应对晏城毫无威胁。
观其一路,晏城少去接触圣教真正驻地,对江陵府的活死人道一句恶心,实有不妥。
荆州刺史钟永……
谢知珩不去做过多评价,钟永所行的善事与恶事,皆有史官记载,留与后人说。
忽灵光一闪,谢知珩抬起眸子,浓墨的夜色映入他眼眸,吞噬他眼中所有光亮。
谢知珩:“那诡异,应是在郎君身侧。”
玄鸦自京中飞来,捎来京城书信。
晏城以御史一职住在官署,处理好钟永后事,他着手整理满地狼藉的江陵府,收拾被圣教摧残后的江陵府。
是一次锻炼,御史虽好,但属言官,代天子巡察四方,晏城少有上手机会。
此次江陵府后续的处置,算是检验晏城在长沙郡时所得经验,让晏城真正以官员身份,以父母官之名,妥善处置民众。
可称是一次政府实习经历,晏城无奈笑着,以前父亲逼着他去政府实习,他都不乐意去。
又怎会想到,他居然真跟父亲一样,走进群众,当一名官员,耐心去听风声,听雨声,听土地再长庄稼的声音。
每每处理政事时,晏城只叹,他学得太少,学得不多,没跟在父亲身边,亲去了解政府的运行。
文学少谈政策,文学多谈利弊,多言记录与想法。文学又与他息息相关,文学赠与他的太多。
晏城走在江陵府每一条青砖道上,都会带一本史书,从历史上去识得,从历史上去借鉴。
以史为镜。
他又会带一本论语,常言半部论语治天下,他乐得在孔圣人言行中,学有所成。
学成文武艺,货在帝王家,他算是真正成了位儒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