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烫,你别碰。”他说着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将汤婆子放了进去。
只有一个汤婆子,暖了手暖不了脚,暖了脚却又暖不到手。
长风烈沉吟片刻,突然动手解开腰带褪去外袍。
花江月见状一惊:“阿烈,女子癸水之日是不能……”
长风烈闻言哭笑不得,顾自掀开被子钻了进来:“阿姊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进来替你暖暖。”
花江月仍是将他推开:“女子癸水之日不得沐浴,我身上脏得很,你离远些。”
长风烈自是不依,接着不由分说地把她揽进怀里,又将她的双足夹在自己腿间:“阿姊胡说,阿姊身上一点也不——啊哟,这玩意儿烫死我了……”
他一边叫唤一边将被子里的汤婆子踢开了些。
年轻男子的胸膛在这样的冬日里果真是十分顶用,花江月在他怀里很快便展开眉沉沉睡去。
长风烈待她手脚发热后才将她松开,又仔细替她拭去鼻尖上的汗,将贴在两鬓间的碎发别到耳后。
长风烈细细看着她的睡颜,心想,今夜轮到自己值夜,等会儿自己离去,该不该叫醒她同她说一声。
长风烈不想扰她清梦,可又怕她醒来后见不到自己会难过。
…
花江月做了个暖洋洋的美梦,醒来后身子都热出了汗,汗水浸湿长发里衣,她只觉着整个身子都黏糊得紧。
床上只有她一人,汤婆子摸起来也温温的,有些凉手。
“阿烈?”她下意识喊了声。
无人应答,花江月一瞬间有些怅惘,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
这个点,他应是回军营里去了。
她正欲躺回床上,却见里间的门被人推开。
“阿姊醒了?”
长风烈站在门口,挺直的鼻梁与如樱的薄唇上沾了些灶灰。他手里握着一捆挂面,一双清亮的褐瞳正注视着花江月。
花江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去抱他。
长风烈一愣,眉梢微沉,右手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当心着凉。”
将她塞回被中后,长风烈去灶房熄了灶火,回到里间蹲在她床边守着她。
“阿烈不回军营么?”花江月侧身枕着右手胳膊,接着又抬起左手替他抹去脸上的灶灰。
长风烈对她笑道:“我方才已回去告了假,等会儿给阿姊煮了面吃再回去。”
实际上是回去使了银子让春江月替他值夜去了。
听他这么说,花江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高兴,握了握他的手道:“外头凉,上来再睡会儿。”
“好。”
。
“那儿是什么地方?怎的这么多女子凑在那里?”
春江月一行人经过西市时,瞧见一挂着红绸的铺子前挤满了人。
长风烈循着他们的视线朝铺子看去,牌匾上是三个大字:醉花颜。
九方月道:“兴许是家新开的胭脂铺。”
他说完后拍拍身旁人的肩膀,示意众人继续向前走。
长风烈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待众人都走出一截后,他才拔腿跟上。
晚饭过后,春江月等人回到兵舍,见长风烈一人坐在铺上。
春江月大步走去,一把圈住他的颈子将他夹在腋下:“你小子晚饭不吃上哪儿去了?嗯?老实交代!”
长风烈一向不喜与人勾肩搭背,皱眉扯下春江月的手臂后敷衍回道:“肚子痛,上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