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暖秋,残阳将歇。
牵云楼二楼一处隔间里桌上摆了酒菜,一打扮清丽的紫衣女子与一额点金钿,一袭明黄云锦的女子正坐在桌边用膳。
隔间不时传出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正值酒酣之时,门外传来女妓的通报声。
“云娘,上官侍郎求见。”
此话一至,隔间里方才还高昂的兴致瞬时冷了下来。
东方绡云冷冷道:“让他候着,我稍后来。”
“云娘!我不能再等!我有话同你讲!”上官才在门外大喊。
东方绡云脸色不悦,十分不耐烦地起身了开了门。
“云娘……”
门一开,上官才就冲进来握住东方绡云的手,然见到屋里的花江月后,刚脱口而出的话又生生让他给止住了。
花江月识趣,瞥见上官才的眼神后起身出了隔间。
她也未走远,待门阖上后就倚着走廊旁的栏杆吸烟。
正是入夜之时,酒楼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花江月端着烟杆,看着楼下的女妓们迎来送往。
有几个便衣男子她也算是认识,是御林卫的人。
御林卫来这种地方,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夜幕落下,华灯初上,牵云楼里很快变得比集市还要吵闹,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
有女妓端着托盘经过走廊时,都会朝花江月问一句是否要来杯清酿,花江月都会摇头婉拒。
也不知是讲什么话,要讲这么久,要是二人……
花江月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在门前等,却隐约听见隔间里头传来二人的争执声。
这二人一向也并非是和和气气的,起争执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只是……
花江月凝神听了听。
云娘的声音有些大,还带着十足的情绪。上官才的声音倒不大听得清。
花江月心里生疑。
云娘虽不是个温声细语的女子,嗓门算不得小,可平时讲话语调冷静,很少这么激动。
隔间里忽的又传出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然而这声吼叫在喧哗吵闹的牵云楼中,就如同石子在湖里激起的一丝涟漪,很快便消失了。
花江月面色凝重,转身看着隔间房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劝劝。
然而下一刻,隔间里的争吵声就戛然而止了。
隔间里陷入了死寂,花江月再没听见半点声响。
她在原地怔愣片刻,突然收起烟杆冲了进去。
……
残阳将近,长风烈瞄了眼屋角的漏刻,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文书。
锁好书房门后,长风烈穿过长廊行至中厅,发现中厅里有几个御林卫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还不回去?”
长风烈走过去冲他们几人招呼道:“今日值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