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嗯!”
靳羽柯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手也不自觉松开了被角,冉重钧见有效果,抱他抱得更紧,混乱间靳羽柯抖掉了身上的被子,整个人都跌进了冉重钧怀里。
他本就呼吸不畅,一番运动下来更是急喘连连,双颊泛红,眼角含泪,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
冉重钧抱着他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犹豫着想给他顺顺背,一摸上去靳羽柯就又“呜”了一声,以为是自己手上没轻没重弄疼了人,冉重钧只得虚环着他,让靳羽柯靠在自己怀里平复呼吸。
没一会儿就听怀里人哼哼唧唧地喊疼,分明没碰着,冉重钧奇怪,问他哪里难受。
“皮疼、肉疼,骨头缝里面都疼……”
靳羽柯本来就因为发烧有些神志不清,这么一番折腾以后更是头晕眼花,闭着眼睛嘟嘟囔囔地说了一串话就不动弹了。
浑身疼痛,还是风寒发热的症状。看来是病情又加重了。
而且有病晕过去的趋势,冉重钧无奈,推推他,“你好歹把药喝了再晕呢。”
没反应,冉重钧干脆掰着他下巴往里面灌药,结果没灌两口靳羽柯就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亲眼目睹了全程的冉重钧看看他再看看那碗药,试探性地自己喝了一小口,酸苦之味直冲灵台,他打了个冷颤,差点当场呕出来。
一瞬间神思清明又恍惚,那感觉这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次。
这还已经是半碗药兑成一碗以后的效果,原版的味道更加不敢多想。
冉重钧看看手里的药碗,再看看已经躲到床角、避他如洪水猛兽犹不及的靳羽柯,终于承认这的确不是靠蛮力就能解决的问题,于是他问道:“打个商量,要怎样你才肯乖乖喝药?”
靳羽柯见他态度软化,有和谈之意,试探性地从床角挪了挪,凑近了些,小声道:“确实有件事要你帮忙。”
冉重钧下意识皱眉,能有什么事是他这个一国之君需要一个质子去做的?
靳羽柯:“太医院以伤咽为由断了景阳宫的糕点,你去御膳房用你的名义点几道西域样式的糕点拿来。”
正打算咬咬牙答应一部分丧权辱国之协的冉重钧:“……行。”
靳羽柯大喜,继续补充:“要甜的。”
话落眨眨眼,心里飘过前世爱吃的几样现代点心,又道:“我听说西域有种酥油炸的面团,里面是奶油、不,酥酪的馅儿,你去跟御膳房形容一下,看他们能不能做出类似的来。”
冉重钧回忆了一下,“酥油鲍螺?”
内加酥酪的却没见过,一热一凉的冰火两重天,想来是很刺激的新奇吃法。
靳羽柯见有戏,赶忙乘胜追击:“我还想吃鸡蛋面粉搅打出来的蒸糖糕,要松软得像棉花一样的。还有……”
一连报了四五样点心,只说材料样子,问名字就说不知道或是忘了。冉重钧依言记下,有些按印象对应上了名字做法,有些根本摸不着头脑,也不知他到底上哪听来的奇怪吃法。
末了将纸笔一收,却又端来那碗药,靳羽柯苦着脸接过,犹豫再三,一咬牙将已经冷掉的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喝完抹抹嘴,颇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就被人往嘴里塞了个小块的硬物,靳羽柯拿舌头舔了舔,甜的。
尚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的靳羽柯迷茫地眨了眨眼,嘴里已经“喀嘣喀嘣”地把那硬块嚼了个稀碎。
冉重钧无语,心道不是中过一次毒吗,怎么还这么毫无防备。
靳羽柯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药味被压下大半,终于想起来问刚才喂给他的是什么。
“冻蜂蜜,徐太医本来想拿来做药丸的,我讨来了一点儿还没熬进药里的。”冉重钧说,“一共也没几块儿。”
靳羽柯敏锐地察觉到重点:“那是不是以后就不用喝苦药了?”
搓成丸药和水吞服即可,还有蜂蜜这个甜味粘合剂,他怎么早没想到?
冉重钧“呵呵”两声,“你当搓成丸了就不苦?一丸药拇指大,光咽下去就能要你半条命,浓缩的药味更重,到时候吞吞不下、吐吐不出,可不像喝汤药似的干脆。”
他有意恫吓,说得十分骇人,靳羽柯却只当是胶囊一类的东西,并不当一回事,等药丸真摆在面前才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