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重钧不顾他震惊的神情,径自将他自锦被中揪了出来,靳羽柯难受,“唔”了一声,挣了挣,毫无效果,哀哀地任由冉重钧把他丢到团枕上,像尾脱水的鱼儿,模样瞧着好不可怜。
始作俑者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抱臂看着他:“我听说你得病以后一直不吃药,病才拖着总不见好。”
入手的肌肤一片温热,这人一病七八天,再拖下去都快煨熟了。
靳羽柯心虚,眼神瞥到一边不敢看他。
冉重钧再接再厉:“你不吃药,这里所有人就得每天喝每顿喝,防止谁把外面的疫病带进来,”冉重钧咬咬牙,“把你这身娇肉贵嫌苦怕疼的给病死了。”
靳羽柯把眼神瞥回来,看他神色认真,又默默瞥了回去,被冉重钧掰着脑袋转回来,不得不跟他四目相对。
冉重钧:“说话。”
靳羽柯舔舔嘴唇,好半天才说道:“我让太医院把药停了,换成熏香?”
冉重钧“呵”一声笑了,把他往榻上一扔,转身自帷幕外端过来一个食盒。
靳羽柯直觉不妙,趁他还没到近前时死死拽着帘帐不撒手,“你放下!孤警告你硬灌我是不会喝的——”
“这是我喝的,”冉重钧看着他那副样子神色复杂,“我问过大夫了,这副的药效一般,但用料没你喝的复杂,味道好接受一些。”
靳羽柯不信,让他把药端到面前,他从帷幕里探出半张脸,轻嗅了嗅。
气味还算正常,像是用速溶冒充手冲的劣质挂耳咖啡,符合靳羽柯对中药的一般印象。
只是预防感冒用的药,应该不至于放干尸粉虫子腿之类的东西吧?
犹豫再三,靳羽柯还是接过来小口喝了,这药放了好一会儿,温温的,药味还没有闻起来重,倒比新煎的好入口许多。
冉重钧盯着他把药喝尽,看他没有要吐的意思,反而伸舌头将嘴边的药液也舔了个干净,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他那碗早就倒了,给靳羽柯的其实就是放他床边的药,只是兑了一半清茶,味道尝起来没那么难以接受罢了。
靳羽柯被哄着喝了药,拿眼神催冉重钧快出去,看到他面有喜色,心生疑惑,但也没多想。
冉重钧过后把这戏法告诉给徐太医,老太医琢磨片刻,挥手改了个方子让宫人去煎,并将一日两副改为一日四副,托冉重钧再使计哄靳羽柯喝下去。
冉重钧听了咋舌,“谁一天喝四碗药,而且为什么是我去,不怕我再给他毒死?”
徐太医摸摸胡子笑眯眯:“陛下圣旨,景阳宫内外要一直燃着驱寒防疫的香药,到开春才止。”
说着将冉重钧引到香炉附近,冉重钧被熏了个满脸,当时眼前一黑,恍惚被人照面给了一拳。
徐太医用罗扇轻扇那香炉,但笑不语。
药材珍贵,寻常宫人都巴不得宫中多使些防疫的手段,只有这金尊玉贵的小王子难以忍受,不驱使他还驱使谁?
冉重钧咬咬牙,忍着火,终于是硬着头皮接了这活儿。
然而他要哄骗的对象却没那么好糊弄,管你拿来的是什么药,说了不吃就是不吃,左右病不死他,靳羽柯早打定了主意,要将这病拖到开春去,再染个换季的流感,流感好了再试试过敏……
最好一直这么病下去,他就能一直不见人、不理事,一辈子躲在这层层叠叠的帷帐里。
冉重钧不知道他心里这堆小九九,一心想让他赶紧好起来,然而靳羽柯永远都拿“难喝,会吐,叫太医院想别的法子”来拒绝吃药,久而久之他也烦了,有一天竟把香炉搬到龙榻前,学徐太医拿把大羽扇呼哧呼哧地朝着靳羽柯扇。
靳羽柯被熏得咳嗽不止,拿袖子掩着脸,质问冉重钧在搞什么鬼。
“帮你治病啊,不是你要找不喝药的法子?”
靳羽柯被噎了回来,“那你也不能这样…咳咳咳、熏死了……”
冉重钧看他那副样子越扇越起劲,苦涩辛辣的气味随着烟雾“呼呼”地往龙榻上吹,靳羽柯忍无可忍,把被子一掀遮住头顶,背过身去。
冉重钧又闹了一会儿,迟迟不见他再钻出来,心叫不好,别真闷出个好歹来,忙去拽他被子,底下的人死死拽着被角不想叫他得逞,结果被冉重钧连人带被子拽到了榻边上。
靳羽柯裹在被子里以为万无一失,感觉到被拖动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冉重钧隔着被子把他抱起来都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一双手已经伸进被子里,冲他的腰侧上下其手
“我看你这下出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