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是司空旻和折琢。
折琢静默看了看那容器。
端看这剑,澄亮疏朗,怎会让人想到,剑的主人不是一名端方君子,而是一个恶事做尽的魔头?
折琢看着弁星剑,掌指间似乎还残留着剑上的余温,剑上的每一段起伏和转折仿佛都在他的灵魂中刻下鲜明的脉络。
这柄长剑所承载的那段早已逝去的五十年前的久远岁月,对于只是双眼一闭一睁的他来说,就如同昨日一般熟悉深刻。
折琢轻轻叹了口气。
这毕竟……是他的本命剑。
真的不要了吗?
……真的不再眷恋了吗?
……假的。
他闭了闭眼,终究顺从本心,抬手朝那容器一伸。
司空旻抱臂靠在一旁,目光有些惊异,又有些了然地看他动作。
灵力气息是跟随灵魂的,其中的微妙区分人可能分辨不出,器物却非常敏锐。
就在折琢伸手之时,弁星剑剑身微微震颤,亮起明亮光芒,连带着整个堂屋都隐隐颤动起来,檐角落下细微碎屑。
那容器承受不住过于活跃的灵流波动,隐隐出现开裂迹象。
弁星剑发出一道清越剑鸣,铮地一声破出容器直直朝折琢飞来,被他稳稳接在怀里,冲击力将两人都向后逼退数步!
四处翻倒的家具残骸被气流掀得响动翻滚,其中一块较大的几榻残骸朝正对二人的方向侧倒过来,那案上竟居然插着一柄生锈的硬剑!
那剑形状式样都非常特别,一看就不是近年流行的款式,只是锈蚀了大半,看不分明原貌。
折琢将将稳住身形,只觉身旁刮过一道急风,他愕然望去,那司空旻竟迅速冲上前把那破剑从木缝中抢出,他上前一看,那剑柄上正刻一剑名:
拓萧。
折琢问道:“前辈,你可是识得此剑?”
司空旻拧眉未答,径自抬起一掌,二指聚集灵力触及剑身,折琢看明白他是想尝试追溯用剑者的灵力气息。
那剑上有一道未散的灵力残留,但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在司空旻灵力快要追上的时候,蓦然被一道强劲的阻隔术法屏蔽了感知。
司空旻探查半晌,什么也没感觉到,朝折琢微一摇头。
司空旻道:“这剑上气息很古怪。有东西屏蔽了我的灵力,手法很老到,当是个阵术造诣深厚之人。”正待再仔细探查,那残留气息却已无影无踪。
司空旻只得作罢,他不知从哪掏出个芥子袋,把那剑扔了进去,然后把芥子袋往折琢怀里一抛,示意他怀里的弁星剑。
折琢现下没有芥子袋,若要带走弁星剑,未免惹人耳目,司空旻这是给他行了个方便。
司空旻笑道:“折兄弟,帮我保管一下,不介意吧。”
折琢明白他意思,从善如流将弁星剑放入芥子袋,把袋子揣怀里收好。
他刚动作完,此时却有另一极强的灵力波动自山庄内部迅速迫近,来势迅猛,在察觉之时已躲闪不及——
“不好,是幻境!”司空旻只来得及大喝一声,接着一道遮天蔽日的白光闪过,两人双双被吞没身形!
一刻钟前,山庄宴会。
数场擂台赛下来,比武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修为高深之士碍于身份资历不好上场与小辈争锋,除了零星几个一鸣惊人的散修,余下的多为这届出类拔萃的名门高修弟子。
山庄管事见场上只剩二三十人,主持道:“场下诸位还有没有要参与的?如若没有,那么场上抽签进入淘汰赛。”
司洎云见场上没有一个天爻宗的人,心里纳闷,忍不住转头去望封澜几人,卜沅早已寻了过来,和封澜站在一起。师兄妹两人对视一眼,卜沅心中有数,抽出软剑,作势要上场,脚还没离地肩膀就被封澜按下。
卜沅和司洎云双双瞪大眼睛,封澜轻功一跃,利落地上了台,惊起满座哗然。
修真界中人,行走江湖,谁没听过封澜的威名?即使天爻宗如今已然式微,名存实亡,这位曾经的天爻宗大师兄、掌门大弟子,作为当今元婴期第一人,仍然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若封澜果真上场,这比试的结果必然毫无悬念,也没有进行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