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写得好看!
笔画流畅得像跳舞一样,墨色浓淡恰到好处,每个字都像精心打扮过似的,看着特别舒服。
要让她来评价也说不出好在哪,只觉并不像女子温婉秀气的字迹,更像是文人书生的墨宝。
这厮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拿别人的墨迹来哄骗东方?
想到这,她抬眼严厉地瞪向计无咎,却发现对方压根没注意到自己。
他似屏住了呼吸,双眼紧盯住墨迹,指尖还不自觉地在空中虚画,一脸喝醉了的痴迷态。
真有这么好?
她疑惑地看向东方,却见对方目光像被宣纸上的墨迹黏住,在最后那句“也无风雨也无晴”的顿笔处形成微妙的滞留。
他的瞳孔先是收缩成一道锐利的黑线,继而缓慢扩散,如同砚台里化开的宿墨。
视线回扫过“料峭春风吹酒醒”的枯笔时,右眼比左眼多眨动了瞬间。
眼睑垂下时在颧骨投下两道带着毛边的阴影,像是给汹涌的情绪装上纱帘。
然后,他坚定地伸出手来,目光示意她。她愣了一下,立刻把这墨迹小心卷好,递到他手上。
与此同时,她便听到计无咎一声长长的叹息,注意到他看着那卷字恋恋不舍的目光。
“这字——真是她写的?”东方凛话说得很慢,透着一种惊疑。这也正是唐焰蓉的疑问。
计无咎沉默了,脸上泛起回忆之色,然后郑重回道:“我亲眼所见。”
“很好。”东方凛笑了,像是冰封湖面突然裂开的一道细纹,转瞬又被风雪抹平了痕迹。
他把这卷墨迹直接收入自己袖中,轻声问:“我是不是抢了你的心爱之物?”
计无咎只能哭丧着脸,强挤出笑容回道:“这本就是我强抢来的。如今正好借花献佛,给香主品鉴。”
东方凛微笑颔首,似满意他的回答,踱步到案桌前,抓起宝珠盒子,递到计无咎面前。
计无咎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东方凛直接把宝盒放在他手上,“赏你了。”
计无咎茫然接过来,不解地回望他,心一时跳得飞快,脸色激动得发红。
东方凛回到案后,重新坐在了官帽椅上,平静地说:“你不是一直在苦找名贵珍珠,要和天山雪莲,人参等一起配药吗?”
“是……是,”计无咎抓宝盒的手微颤,心悸地想:“果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香主的眼皮子底下!”
“这次,你受命平定‘水上漂’一伙水匪的任务完成得还不错。中间虽然出了一点失误,但该罚的我先前已罚了。功劳却不可不赏。”
东方凛笑看着他,“何况,你还为分舵带来了难得的人才,该重赏。”
计无咎心情激动,心中这时才彻底安定下来,大声上前行礼称谢,并在他默许下,有些脚步轻忽地走出房间。
等他身影消失,东方凛脸色一肃,对静候的唐焰蓉吩咐:“仔细摸一下杨氏的底,她的出身绝不普通。”
唐焰蓉领命而去。其实到了现在,她也很好奇杨氏究竟是何方神圣。绝色的容貌可以说是老天的赐予,但是心性和学识,主要靠出身环境培养。
能培养出这般才女的家庭绝对不简单。而东方愿意花费这么多人和时间去摸她的底,岂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