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砚南的脊背微不可察地放鬆了。
那颗冷硬了一天的心,像是被怀里滚烫的温度和幼稚无比的宣告烫了一下,狠狠软了一块。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喉咙有点发哽。
那只揉著他头髮的手放轻了力道,在他后颈不轻不重捏了捏,低骂了一句:“哭包,多大了?”
路砚南声音里的沙哑几乎被盖住了,只有一丝无奈的柔和:“小哭包。”
路池绪哭得差不多了,发泄后疲惫和一种说不清的安全感涌上来。
他吸了吸堵得厉害的鼻子,带著浓重的鼻音小声问:“大哥,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
房间里静了一瞬。
路砚南低头看著肩膀上那团毛茸茸的脑袋顶,眼眶又不受控制地红了。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嗯。”隨即又绷紧了语气警告:“敢踢人,我就用绳子给你捆起来扔阳台。”
路池绪如蒙大赦,立刻在路砚南身上用力擦了擦脸,眼泪鼻涕全蹭在路砚南身上。
几乎是下一秒,一个爆栗就砸在了他脑门上。
“哎哟!”路池绪捂著头,齜牙咧嘴后,反而笑了。
路砚南见他傻呼呼的模样,不由轻笑一声:“滚上床去。”
说完,转身去衣帽间换了睡衣。
灯关了。
黑暗里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路池绪挨著路砚南躺在宽大的床上,身体侧向大哥这边。
刚才爆哭的余韵还在,眼睛肿得厉害,心里却像是被什么暖融融的东西填满了。
他在黑暗里眨了眨眼,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大哥。。。”
“嗯?”
“这次,你来斯圣拉看我比赛,我真的很开心,开心得像蹦。”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贏了也开心,冠军拿了很多,这是让我最开心的一个。”
“嗯。”
“大哥,那个,我有没有。。。有没有让你觉得,骄傲?”他问得小心翼翼,带著一种长久以来深埋著,想要被最重视的人认可的期待。
黑暗中沉默了好几秒。
这几秒,让路池绪的心又悬了起来。
就在他几乎要为自己的莽撞问话后悔时,旁边才传来路砚南的声音。
“你一直让我骄傲,小绪。”
路池绪心里,那根紧绷的弦驀地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