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公你怎么发现的……”
“首先,除了仙儿她老家,一般很少有其他的地方会把饭直接用砂锅端上来。不过这个我属于推测,毕竟砂锅这玩意保温效果好。你学的菜系里也有砂锅乌冬这种菜式,所以我只是有些疑惑。再来是汤。?野负责的是大小姐的饮食,大小姐的身体情况摆在那,所以哪怕做鱼汤也绝对不会这么做鱼汤。柴鱼昆布二番出汁煮出来的汤应该是琥珀茶色。这种奶白色的汤一看就是先过油煎甚至炸酥了再下滚水的奶汤路数,否则绝对出不来这种白色。而且我没闻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是点了一点醋。到这我就基本笃定了。更别说最后那碟菜心了。”
“菜心…菜心怎么了?”
我舀了一勺海胆蒸蛋塞进嘴里,又夹了一颗菜心嚼了几下。
“老婆,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面你做的只有海胆蒸蛋和菜心对吧。你装一块拿来就是为了迷惑我。”
白菜脸上开始冒汗了。
“你…你偷看了食堂摄像头吧…不然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这样:逸仙看着你做完蒸蛋就去忙了,你就问了一句她菜心煮多久,然后她说了个时间你就自己去做了。做的时候也没问,做完也没给她看,然后就这么就端过来了,对不对?”
白菜头上开始下雨了。
“不,不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细……你偷看了吧,你果然偷看了吧。”
“我有什么偷看的必要么,我一吃就知道。”
“这要怎么…”白菜也舀了一勺海胆蒸蛋夹了一棵菜心:“这哪有问题啊,不是挺…”
“老婆,俩事。啊,俩事。”
“哪俩事?”
“第一,茶碗蒸和蒸蛋不同。茶碗蒸的蛋液本身是高汤搅拌的,所以不会放酱油,哪怕要放也是低盐的。蒸蛋不行,蒸蛋必须放酱油,不然里头没味儿。另外蒸蛋一般不怎么放味醂。所以你用茶碗蒸的方法做蒸蛋没啥问题,但那几滴酱油你点错了。那是逸仙拿来蒸鱼的豉油,比起你常用的浓口酱油还稍微咸一些。万幸你点的不多,就着饭刚好。”
“我就放了那么一小杯你都能吃出来?”白菜眼瞪得老大。
“肯定啊,老婆。白酒黄酒和味醂差别很大的。味醂比那俩至少甜两个档。”
“那菜心呢,白灼菜心有啥问题?我看逸仙就这么做的也是这么调味的啊?”
“调味没毛病,问题在于白灼本身。”
“本身?”
“老婆,你说说看,你认为的白灼是什么烹饪技法?”
“不就是盐水煮一下然后加…”
“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啥错误?”
“老婆你看过逸仙做的菜心对吧。”
“对啊。我就是因为逸仙说肯定会被看出来我就想起做她家乡菜,想说这你肯定看不出来是我做的。你怎么…”
“那你觉得你做的和她做的有啥不同么?”
“不同…我就觉得我做的没她那么绿,看着蔫蔫的也不那么亮…其他的没啥毛病啊?”
“老婆,白灼不是盐水白煮。灼和煮的最大区别就是灼要在开水里加油。否则没有油保护的菜直接下到盐水里那就脱水了。这当然看着就会是蔫蔫的,就和腌咸菜酱菜泡菜是同样的道理。”
“……………”
“吃饭吧,别纠结了。”我直接把砂锅放在中间。
俩夫妻开始吃饭。
白菜脸上极其郁闷。
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大拇指一顶,打开酒瓶灌了一口。
“啥酒?”我舀了一勺鳗鱼饭放进嘴里,熟悉的煲仔饭香气充满了口腔,吞咽时饭粒挤压喉咙的满足感让我整个人为之一振。
“老妈子那边拿过来的。这食盒也是她的。”
“难怪了,我说这一看就不太像是量产货。”
“肯定啊,这是她家传的。正经的老物件,上面金漆都是真金子调漆描的。近江说以前总部那边有人出价一栋别墅+一箱子金块说是要买。老妈子直接给那人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