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胜利的代价同样惨重——锦衣卫队伍里,不少熟悉的面孔倒在了血泊中,再也站不起来;
还有更多的人浑身是伤,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只能依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王辉缓缓转身,朝着自家队伍走去。他周身那令人窒息的杀气渐渐收敛,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陈飞强忍着腿上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他的左腿上有一道极深的刀伤,伤口几乎可见白骨,鲜血浸透了裤腿,在地上留下一串血脚印。
陈飞脸色苍白,声音沙哑地说道:“大人……此间事了,按规矩,需得尽快通知府衙派人来处理后续事宜,清理现场,清点伤亡。”
王辉的目光落在陈飞流血的腿上,眉头微微皱起。他又扫了一眼周围的锦衣卫弟兄——马三的胳膊被砍伤,正用布条死死缠着;
小李的额头破了个大口子,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还有几个弟兄躺在地上,气息微弱,显然伤得不轻。
“先紧急救治受伤的兄弟。”王辉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能动的都搭把手,把重伤的弟兄抬到街边的商铺里,找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
另外,安排两个伤势轻、腿脚快的弟兄,立刻去府衙报案,让他们派仵作和差役来洗地,顺便把俘虏的地鼠帮成员押回大牢。”
“是!大人!”陈飞连忙领命,虽然腿上剧痛难忍,但他还是咬牙转身,对着身边的锦衣卫喊道:“都听到大人的话了!快!先救重伤的弟兄!小张、小王,你们两个伤得轻,赶紧去府衙报信!”
锦衣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搀扶着受伤的同伴,有的在街边商铺里翻找干净的布条,还有的则开始清点地上的尸体和俘虏。
虽然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脸上却带着胜利的喜悦——他们赢了,赢了这场看似不可能赢的仗。
而王辉,则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眼神复杂。这些锦衣卫弟兄,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有人永远地倒在了这里。
王辉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冰冷——这场血战,绝不会就这么结束。
岳天波一行人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他早已心知肚明,接下来,该轮到他反击了。
岳天波一行人也是脸色铁青、狼狈不堪地匆匆从南屏街离开,快马加鞭赶回了千户所。
当千户霍成林听完了事件的全部经过之后,饶是他城府极深,此刻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极大的震惊之色,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失算了……严重低估了这个王辉的实力和疯狂!”霍成林沉声道。
霍成林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敲击着桌面,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绝不能再放任他这样无法无天地发展下去了!否则,他必将成为第二个唐浩!不,他甚至会比唐浩更麻烦!等到那时,我们再想压制,就彻底来不及了!”
岳天波的脸色也同样凝重无比,甚至带着一丝后怕,补充道:“大人所言极是!论潜力、论狠辣,王辉此子绝对不在唐浩之下!甚至,如果抛开家世背景来看,王辉的威胁程度,尤在唐浩之上!”
岳天波深吸一口气,继续分析,语气中难掩忌惮:“唐浩虽然强势,但至少出身世家,做事还在一定的规矩框架之内,懂得权衡利弊。
可这个王辉,是野路子出身,行事作风比唐浩还要张狂、还要肆无忌惮、更加不择手段!此子的杀性……实在太重了!简直是为杀而生!”
霍成林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决绝,道:“所以,绝不能再让他与唐浩顺利汇合!必须赶在唐浩从外面回来之前,不惜一切代价,除了他!
否则,一旦让唐浩得到了这把锋利无比且毫无顾忌的‘刀’,他们的组合,将比我们想象中最坏的情况还要棘手十倍!”
“大人准备怎么做?”岳天波急忙询问道,他知道,常规手段已经很难对付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杀神了。
霍成林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机,斩钉截铁道:“既然阴谋算计压不住他,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强势镇杀!
你立刻亲自去通知清水帮帮主吴磊,让他们不要再管唐浩那边了,集中所有精锐高手,先给本官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王辉!再去处理唐川的事情!告诉他们,这是千户所的死命令!若是办不成,后果自负!”
与此同时,都江城的各个角落,关于南街血战的消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着。
茶馆里,说书先生放下手中的醒木,唾沫横飞地讲述着王辉斩杀陶永春、以一敌百的壮举;
酒肆中,江湖汉子们举杯痛饮,热议着那个浑身浴血的锦衣卫少年;各大帮派的据点里,首脑们脸色凝重地召开会议,讨论着这场血战带来的影响。
王辉的凶名,如同插上了翅膀,再次传遍了整个都江城。而这一次,造成的轰动效应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因为南街一战,全程都在无数势力的密切关注之下。
南城的各大帮派都清楚,这场血战的背后,牵扯着千户所与唐浩之间的权力斗争。他们几乎都派了得力人手在远处暗中观战,将王辉斩杀陶永春、追杀溃逃帮众的全过程尽收眼底。
“地鼠帮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