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润的质感,似乎稍稍驱散了一点他心头的寒意。
买玉佩:成功。
这是他下山以后。
做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称得上“顺利”的事。
·玉箫:
易清雪终于开口,向人打听城里最好的琴室或匠人。
他们找到了一处颇为雅致的琴行,里面有一位老师傅。
据说修复古琴、玉器很有一手。
易清雪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支沈栖梧留下的、箫身带着一道细微裂痕和已经发暗血渍的白玉箫。
递给老师傅时,手指都有些颤抖。
“能修吗?”他的声音干涩。
老师傅接过,仔细端详了片刻,点点头。
“裂痕不深,可以修补,只是这血渍……”
“已沁入玉质,若要完全去除,恐伤箫身。”
“不必去除。”
易清雪立刻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只修补裂痕即可。”
老师傅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开始动手。
过程很慢,易清雪就站在一旁。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仿佛那玉箫是他全部的寄托。
季知舟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喝茶,没有打扰。
当老师傅将修补完好、只是那道血痕依旧清晰可见的玉箫递还给易清雪时。
他几乎是抢了过来,紧紧握住,仿佛重获至宝。
指腹摩挲着那道无法抹去的血痕,眼眶又开始发热。
修补玉箫:成功。
却伴随着更深的感伤。
·说书人。
两人走进一家茶楼歇脚,台上正好有个说书先生。
唾沫横飞地讲着“青云宗仙长大战魔头”的故事。
说的正是前不久那场风波,只是被改编得面目全非。
什么“玄寂魔头修炼邪功,掳掠童男童女”。
“青云宗剑仙一剑光寒十九洲,斩妖除魔”。
甚至还将沈栖梧描绘成了一个“被魔头迷惑、最终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的可怜美人”……
易清雪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听着那说书人用轻佻、猎奇的语气,肆意编排着那个人的生死。
扭曲着那段惨烈的过往,他胸中的怒火和悲愤再也压制不住!
“哐当!”
他猛地将茶杯掼在那说书人台上,碎片四溅!
在满堂茶客惊愕的目光中,他身影如鬼魅般掠上台。
一把揪住那说书人的衣领,眼中赤红,杀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