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拒绝地灌入了他的喉咙。
易清雪被呛得眼泪直流,想要呕吐。
却被季知舟牢牢制住,只能被动地吞咽。
那滋味,确实如同受刑。
一碗药很快见底。
季知舟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般,指尖不知何时夹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蜜饯。
极其自然地塞进了易清雪因苦涩而微微张开的嘴里。
紧接着,他又用那刚刚捏过易清雪下巴、还带着药汁微湿的手指。
顺手揩去了他眼角呛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和之前未干的泪痕。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令人发指。
甜意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冲淡了那令人作呕的苦味。
易清雪怔住了,嘴里含着蜜饯。
脸上还残留着季知舟指尖微凉的触感。
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季知舟。
季知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空碗放回小几。
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仿佛刚才那强势灌药、塞糖、擦眼泪的人不是他:
“宗门给了厚赏,符修一脉沾光,尤其是你。”
“我怕你一回宗里,看到那些熟悉的地方,就想不开直接随他去了。”
“所以跟师尊告了假,带你过来。”
易清雪终于回过神来,嘴里的蜜饯甜得发腻,却丝毫压不住心底翻涌的苦涩和自嘲。
他猛地别过脸,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和尖锐的讽刺:
“呵……厚赏?”
“踩着栖梧的死得来的赏赐?”
“季知舟,你不觉得恶心吗?”
季知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安慰。
只是在他身旁坐下,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幕。
许久,才轻轻说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恶心。”
“但活着的人,总得想办法……继续恶心下去。”
易清雪身体猛地一颤,攥紧了怀中的玉符和手腕的红绳,没有再说话。
小筑内。
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以及两个同样背负着沉重过往、彼此支撑的未亡人,沉默的呼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