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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生父亲(第1页)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的瞬间,桑雨眠感觉那嗡鸣声像直接钻进了耳膜,震得太阳穴突突跳。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亮得刺眼。

林栀和何璐都好奇地看了过来,赵晓薇也从游戏中探出头。

“谁啊?这么执着,都响第三遍了。”林栀正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抬头看她,苹果汁顺着指尖滴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小片浅黄的湿痕,她慌忙用纸巾去擦,却越擦越乱。

何璐好奇地往桑雨眠的屏幕方向瞟,“是不是快递啊?”

“没什么……”桑雨眠几乎是凭着本能按下了拒接键。铃声戛然而止的刹那,寝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飘落的声音——一片,又一片,轻得像羽毛,却衬得她胸腔里的心跳声格外响亮,咚咚地撞着肋骨,像要破膛而出。

她攥着手机的手心黏腻得难受,屏幕暗下去后,还能看见自己映在上面的影子:眉头皱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的慌乱藏都藏不住。

没等她缓过神,屏幕又亮了。是短信,发件人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在‘森屿’咖啡馆,青石巷出去右转,过两个路口就是。你方便的时候都可以,我等你。”

桑雨眠盯着“森屿”两个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边缘的磕碰痕迹,对方的语气倒是温和,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歉意。

可字里行间的笃定让她不舒服,像提前算准了她一定会去,连地址都给得这么具体,连“等你”两个字都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把手机按灭,塞进书包最底层的夹层。

她摊开的语文卷子都没翻页。那些熟悉的古诗文变得陌生,“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句子旁,被她无意识地画满了小圆圈,直到笔尖戳破纸页,墨汁晕开一小团黑,她才惊觉自己走了神。

整个晚上,她都心神不宁,书本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森屿”这个名字,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然生根,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而他,李文舟,又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周一的早自习,班主任抱着月考卷子走进教室时,桑雨眠清楚地听见周围倒抽气的声音。

粉笔灰在阳光里飘着,前排的刘婷偷偷摸出小镜子理了理刘海,后排的男生已经开始猜自己的排名,有人赌自己能进前一百,有人哀嚎“物理肯定要完”,教室里的空气混着油墨味和紧张感,闷得人胸口发沉。

“桑雨眠,语文128,英语132。”老师念到她名字时顿了顿,抬眼扫了她一下,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点赞许,“数学97,物理78,对于刚来的转校生而言,算不错,继续保持。”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哇,她英语居然这么高”“物理比我好太多了”,桑雨眠沉默的上台拿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只觉得这分数像块没什么味道的饼干,嚼不出喜悦。

倒是同桌林晓推了推她的胳膊,眼里闪着羡慕:“眠眠你也太厉害了,我物理才刚及格,选择题错了一半,快借我看看你的卷子。”

“陈烬,……数学148,物理100,年级第三。”

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吹了声口哨,有人小声说“不愧是学神”。

桑雨眠抬头时,正撞见陈烬从老师手里接卷子,阳光落在他发顶,勾勒出一层浅金色的轮廓,他指尖捏着卷子边缘,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抖掉上面的粉笔灰,脸上依旧带着温和而平淡的笑,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发卷子的间隙,他忽然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隔着三排座位,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摊开的物理卷上,然后慢慢移到她脸上,眉头微蹙了下,眼神里带着点询问的意味。

桑雨眠盯着卷面上那道因为漏看“摩擦力不计”而丢了十分的大题,红叉刺眼得很,她轻轻摇了摇头,还没等她移开目光,陈烬的视线又落回那道题上,停留了两秒,才转回去,听他同桌沈述兴奋地说:“你这分数简直不是人考的,快给我讲讲最后一道大题……”。

课间操结束后,桑雨眠刚回到座位,就看见桌肚里塞着张纸条。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边缘还带着毛边,上面是陈烬的字迹,一笔一画都工整得很,没有丝毫潦草。

上面写着那道错题的另一种解法,步骤比老师讲的更简洁,甚至还标注了“这里可以用动量守恒简化计算”,最后还加了行小字:“公式记反了,课间要是没懂,我可以再讲一遍。”

她捏着纸条,指尖能感觉到纸页的粗糙纹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纸条上,把字迹照得更清晰,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慢慢泛起暖意。

他的关心总这样,从不说破,也不给人压力,有些男生那样咋咋呼呼,他倒像春末的风,轻轻巧巧就吹开了心里的褶皱。

她把纸条夹进物理书里,正好夹在印有“牛顿运动定律”的那一页,想着中午吃饭时跟他说声谢谢。

可这份暖意没持续多久,就被书包里的手机勾得散了。她甚至不用摸,都能感觉到那个夹层的存在,像块小小的磁石,吸着她的注意力。陈烬昨天还跟她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更累”。

可真到了这时候,她才发现勇气这东西有多稀薄,像快要融化的冰,攥在手里,没一会儿就化了,只留下满手的凉意。

那个因为她是女孩就把她丢掉的人,现在为什么要找她?是觉得亏欠了,想补点钱,还是有别的原因?桑雨眠咬着笔杆,把笔帽咬出了一圈浅浅的牙印。

犹豫像根细针,反复扎着她的心思。直到下午放学,窗外飘起了毛毛雨,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雨丝打在窗玻璃上,蜿蜒出细碎的水痕。

她看着那些水痕慢慢往下流,心里的念头突然清晰起来——她要去。

不是认亲,更不是原谅。她就是想看看,那个给了她生命又弃她不顾的人,到底长什么样;想听听他亲口说清楚,当年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她送走。

她要把心里那个盘旋了十几年的模糊影子,亲手画成清晰的轮廓,哪怕画出来的是道疤,也好过一直被这个影子缠着,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没有和陈烬同行。她独自和老师请了假,坐上公交车。

校门口的公交站人不多,风里带着雨丝的凉意,她裹了裹外套,坐上2路车,选了靠窗的位置。

雨丝斜斜地飘进来,打在手臂上,凉丝丝的,她把窗户关小了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便利店、水果店、文具店,还有牵着孩子的妈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桑雨眠在离青石巷还有两站的地方下了车,她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空间,来积聚面对未知的勇气。

沿着人行道慢慢走,雨水打湿了帆布鞋,鞋底踩在石板路上,发出闷闷的“啪嗒”声,每走一步,都像在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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