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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原谅(第1页)

镜海庭的侍女雪笺,是最了解寒霄心事的人。

她跟随寒霄万年,看着他从一个冷傲的少年,变成一个被悔恨缠绕的尊主。她看着他一遍遍打磨那支星纹簪,看着他在云海之上守望玄墟境,看着他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又一次次揉碎,扔进火里。

雪笺知道,尊主心里有太多话想对星姬主上说,却因为骄傲,因为自责,始终说不出口。

这一日,雪笺在整理寒霄的书房时,发现了一叠未寄出的书信。那些信纸上,字迹从最初的凌厉,渐渐变得潦草,最后甚至带着泪痕。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其中一张,上面写着:“星澜,今日玄墟境的雪下得很大,你有没有添衣服?我炼制了一件暖裘,用的是九尾玄狐的皮毛,很软,不会磨到你的伤口。。。可我不敢送给你,怕你看到就想起我,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去。”

另一张纸上,字迹更加潦草:“星澜,月缺之夜又到了,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我在镜海庭布了安神阵,若是你能感受到,就好好睡一觉,别再怕了。。。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好,我不该用箭射你,不该那样对你。。。我真的很后悔。”

还有一张,纸上只有寥寥几字,却被泪水晕开了墨迹:“星澜,我好想见你,就一眼也好。”

雪笺看着这些信,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她知道尊主的痛苦,也知道星姬主上的难处,她想帮他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犹豫了很久,雪笺终于鼓起勇气,拿着这些信找到了寒霄。

彼时,寒霄正站在镜海庭的云海前,望着玄墟境的方向,手中握着那支星纹簪。雪笺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尊主,这些信。。。您为什么不寄给星姬主上?”

寒霄回头,看到那些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寄了又有什么用?她不会看的,只会更恨我。”

“可尊主,”雪笺忍不住说道,“您把话憋在心里,星姬主上永远也不会知道您的悔恨,永远也不会知道您这些年的守望。。。或许,她看到这些信,会明白您的心意呢?”

“心意?”寒霄苦笑一声,“我对她的心意,是用玄铁箭射出来的,是用戟钉出来的,她怎么可能明白?她只会觉得我虚伪,觉得我在装可怜。”

雪笺沉默了。她知道尊主说的是对的,可她还是不想看到尊主这样痛苦下去。

“尊主,”雪笺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就算她不看,就算她会更恨您,您也该把这些话说出来。至少这样,您心里会好受一些,不是吗?”

寒霄看着雪笺,又看了看那些信

寒霄的指尖在信纸上悬了许久,像是在掂量万载的重量。那些字迹里藏着的,是他不敢示人的软肋——有雪夜担心她受寒的细碎牵挂,有月缺时怕她梦魇的辗转难眠,更有无数次想靠近却又硬生生止步的挣扎。

“说出来?”他低声重复,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苦涩,“说出来,就不是我欠她的了吗?”

雪笺看着他掌心的星纹簪,簪头的星芒被摩挲得发亮,那是他用自己的灵力温养了万年的物件,本想在她生辰时送出,如今却成了压在箱底的念想。“尊主,有些债,不是藏着就能还清的。”她鼓起勇气抬头,迎上寒霄复杂的目光,“您总说怕她想起不好的过去,可您守在这里万年,难道不就是让她永远没法彻底放下吗?”

寒霄猛地攥紧信纸,纸页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像他此刻拧在一起的心。他想起玄翎那夜的话——“你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字字句句都像碎星寒的冰棱,扎在最痛的地方。

“她现在很好。”寒霄转过身,重新望向玄墟境的方向,那里星辉流转,比万年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有玄翎护着她,有澜澈陪着她,不需要我这颗碍眼的尘埃。”

雪笺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明明孤寂得像株被遗忘在冰原的枯木,偏要撑出一副无坚不摧的模样。她轻轻将那叠信放在案上,指尖拂过最底下那张被泪水浸透的纸,上面的“一眼也好”四个字,几乎要被揉烂。

“尊主还记得万万年前的流萤谷吗?”雪笺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时您练戟,非要跟着星姬主上比剑,结果把她的剑鞘劈坏了,您蹲在谷里给她编了个草鞘,上面还插了朵野菊,说‘比你那破木鞘好看’。”

寒霄的肩背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那时您从不躲着她,再重的话也敢说,再重的事也敢做。”雪笺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哽咽,“可现在,您连一句‘我后悔了’都藏着,难道当年的骄傲,比让她知道您不好过更重要吗?”

案上的烛火突然跳了跳,映出寒霄眼底翻涌的情绪。流萤谷的野菊香仿佛顺着记忆漫了过来,混着星澜那时清脆的骂声——“寒霄你个混蛋,草鞘扎手!”

他忽然拿起案上的信纸,指尖划过那些潦草的字迹,像是在触摸万年前的温度。雪笺看着他将信纸一张张抚平,动作轻柔得不像他,又取来新的砚台,研墨时,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的痕迹竟像极了流萤谷的星子。

“取个锦盒来。”寒霄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冰封的冷硬。

雪笺连忙取来紫檀木锦盒,看着他将那些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盒中,最后,又将那支星纹簪压在最上面。簪头的星芒与信纸的墨迹相触,竟泛起细碎的光。

寒霄合上锦盒,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敲击,“替我送到玄墟境放在结界门外就好。”

雪笺一愣:“尊主不亲自去吗?”

“不必了。”他转身走向云海深处,玄色长袍在风里展开,像一只收拢翅膀的孤鹤,“她若愿看,自然会看;若不愿,便让锦盒陪着那些过去,一起埋了吧。”

雪笺捧着锦盒,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融入云海,那里冰棱凝结,映出他从未有过的落寞。她知道,尊主终究还是没敢留下自己的名字,就像他万年来无数次的守望,明明满心想靠近,却总在最后一步停住,只敢让风捎去无声的牵挂。

三日后,星姬玄墟境结界外,凝霜发现了那个紫檀锦盒。她捧着盒子走进来,星澜正坐在窗前翻看着维度修补图,阳光落在她肩头,暖得像层薄纱。

“主上,这是镜海庭雪笺送来的,说是镜海庭的一点心意。”

星澜的指尖顿在图纸上,目光落在锦盒上,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放着吧。”

锦盒在窗台上放了三日。第三夜,月上中天时,星澜才缓缓将它打开。信纸散开时,带着淡淡的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气,那是镜海庭独有的气息。

她一张张看着,从最初的“添衣服”看到最后的“一眼也好”,指尖拂过那些被泪水晕开的字迹,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看到“暖裘不会磨到你的伤口”时,她肩头的旧伤忽然隐隐作痛,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蹙眉。

最后,她拿起那支星纹簪,簪头的星芒在月光下流转,竟与她腕间的星纹镯泛起了共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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