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池舜在偏殿挑灯夜读。
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管不了了,此刻当务之急只有通读注灵要诀,无论系统如何难为,他也务必要在三日后秘境开启前学会画符。
似乎是想到什么,池舜突然在心中唤起系统,可饶是尝试了四五遍,也没什么用,他留了心眼,便认真看注灵要诀去。
书上前半部分十分清晰地讲解了画符的步骤与细节,最后注灵部分掺杂着了不同的咒语,只说利用咒语注灵更简便。
想来前期只将这一点吃透即可。
看了个大半了解完毕后,池舜即刻实操。
池舜立于案前,指尖拂过叠放整齐的黄符纸,这纸是用陈年竹纤维混着艾草浆制成,触手粗糙却韧实,边角裁剪得方方正正,在烛火下呈浅淡的米黄色。
案几左边铜炉里添了些许檀香,青烟缠成细缕,清苦的木质香漫开,驱散了空气里的杂尘。
接着池舜取过笔,倒入半盏温水,指尖捏着狼毫笔杆轻涮,笔毛在水中散开又聚拢,后将笔搁在笔架上沥干。
案几右边的朱砂砚台早已备好,砚中是新调的丹砂,朱砂末混着清泉水研了半个时辰。
此刻其浓艳如熔金,用指尖轻点,触感细腻无渣,只在指腹留下一点艳红,擦之不去。
最后,池舜取出许久前在符箓峰长老那讨要的铜钱,铜钱面上刻着模糊的云纹,压在符纸左上角时,发出一声轻脆的“嗒”响。
一切准备就绪,池舜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再吐气时,气息绵长如丝,连垂在身侧的衣摆都只轻轻晃动。
片刻后睁眼,眼底已无半分杂念,目光落在符纸上时,仿佛能透过纸面看到无形的气机流转。
池舜手腕微倾,让笔尖缓缓吸饱丹砂,任多余的朱砂顺着笔锋滴落,而后,笔尖悬在符纸右上角。
下一秒,笔锋骤然落纸,第一道“敕”字起笔凌厉,朱砂线在黄符上晕开极细的红边,却绝不外溢。
画至云纹缠枝时,他手腕轻转,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浅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吹散了符纸上的灵气。
收尾池舜猛地一顿,多余的朱砂被笔锋瞬间吸回,只留下符尾一个圆润的红点。
做到这里,池舜先是松了口中的气。
完成画符,眼下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也是他从未成功过的一步——注灵。
符箓有效的关键便在于它本身灵力的大小,比如符箓中最常见的起爆符,让他来注灵,也许顶多只是看个响,但若是让元婴期乃至大乘期符修来呢?
炸掉整个宗门也许都算小的。
他再度提起那口气。
没有半分犹豫,他心中默念应敕咒,同时咬破指尖,逼出一颗血珠。
血珠落在朱砂字上,瞬间被符纹吸噬,原本暗红的符胆骤然亮起浅淡的红光,红光顺着符纹游走,如细蛇般绕遍整个符纸,连边缘的云纹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眼见时机成熟,池舜低喝一声,“封!”
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性,随着喝声落下,他抬手将铜钱从符纸一角移到符尾。
铜钱落下的瞬间,符上的红光骤然收敛,尽数凝在符胆里,只留下符纹上淡淡的朱砂红,仿佛刚才的异象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