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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层下的微光(第4页)

偶尔有晚走的同事投来好奇的一瞥,但也只是匆匆走过。

林叙虽然依旧保持着那种礼貌而清晰的距离感,仿佛周身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但回答问题时却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与耐心,逻辑清晰,解释到位,偶尔会一针见血地指出沈知时理解上可能存在的细微偏差或不够精确之处,言语犀利却切中要害。

沈知时则全神贯注,思维敏捷地跟进,大脑飞速运转,迅速消化、吸收着林叙提出的各项技术要求背后的物理意义和工程考量,并时不时给出基于数据采集端硬件能力、传输链路现状的实际情况反馈和建设性建议。

这一刻,他们仿佛暂时褪去了所有个人色彩的外壳,忘记了那些横亘在之间的、冰冷的过往与现在,仅仅是两个专业领域高度互补、为了一个宏大而迫切的共同目标而竭力协作、寻求最优解的科学家。

那层横亘在之间的、无形的冰冷隔膜,似乎被这纯粹、高效、充满智性光芒的技术交流暂时性地搁置、甚至融化了一角。

几个关键的技术疑点迅速得到厘清,协作的界面变得更加清晰。沈知时操作平板保存好详细的笔记和待办事项,感觉这场突如其来的、却又收获颇丰的“技术答疑”即将自然而然地走向终点。

他看着林叙那副重新变得淡漠、似乎所有耐心和注意力都已耗尽、随时准备转身离开的冷峻侧脸,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地加速跳动起来,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知道,有些机会稍纵即逝,如同指间流沙,如果此刻不抓住,如果任由他就这样离开,那么刚才那层刚刚被纯粹专业交流暖化了一丝、变薄了些许的冰壳,很快就会再次冻结,甚至可能因为这次“拦截”而凝结得更厚、更坚硬。

“林叙。”沈知时忽然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讨论技术时明显地压低了几分,注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法掩饰的紧张。

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拉近了一点彼此的距离,近到能更清晰地看到对方镜片上反射的、自己有些局促的倒影。

这个名字,这个他曾在心底默念过无数次的、承载着复杂过往的称呼,如此自然地、未经太多思考地脱口而出的瞬间,林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僵硬了一下,像是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

他没有立刻回头,甚至连脖颈转动的角度都没有改变,但那只提着公文包、原本自然垂落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许,指节再次泛白。

向外迈出的脚步却实实在在地、如同被钉住般停住了。

走廊顶灯冷白色的、缺乏温度的光线,在他挺直如峰、带着几分孤峭意味的鼻梁和紧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薄唇上,投下淡淡的、有些生硬的阴影,勾勒出愈发清晰的、拒人千里的轮廓。

沈知时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汲取足够的氧气来支撑接下来的、或许会再次碰壁的话语,他鼓足了前所未有的、近乎孤注一掷的勇气,目光紧紧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锁住林叙轮廓分明、却写满疏离与疲惫的侧脸:“快中午了。”

他陈述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关于建模底层架构和数据融合层的整体协同思路,可能……可能还有些更宏观的、框架性的想法需要交换一下意见,这涉及到后续几个子模块的并行开发策略。”

他顿了顿,努力让接下来的邀请听起来尽可能自然、工作化,仿佛只是为了提高效率,节约大家的时间,“你……”这个单字出口,带着明显的迟疑和小心翼翼,“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吗?可以边吃边谈,环境轻松点,或许……效率反而更高。”

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稳、客观,但尾音那一点点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的轻颤,还是泄露了他心底深处那份极力压抑的、汹涌的不平静的波澜。

他甚至不自觉地微微垂下了眼睫,长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试图掩饰住那份小心翼翼的、几乎不敢流露的、生怕被再次冰冷回绝的期待,握着平板边缘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收紧,坚硬的边缘硌着指腹,指节因过度用力而透出一点缺乏血色的苍白。

走廊里陷入一片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落针可闻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远处电梯运行到达指定楼层的“叮”声,以及隐约传来的、模糊的谈话声隐约传来,更反衬出此处的僵持、等待与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紧张感。

林叙终于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升格镜头。他正面看向沈知时,不再是刚才那种侧身的、随时准备离开的姿态。

他的目光深邃如同望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难以分辨的情绪,像在冷静地、反复地审视一个突然出现的、打乱所有计划的难解谜题,又像是在评估一场不期而至、可能打破所有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与距离的风暴,权衡着其中的风险与代价。

那份惯常的、冰冷的、仿佛坚不可摧的疏离感似乎终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缝隙之下,隐约翻涌着某种沈知时无法完全读懂、也无法准确把握的暗流——或许是惊讶于他这突如其来的、超越纯工作范畴的邀请,或许是更深沉的、带着戒备的审视,或许还有一丝……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更深的、属于过往的波动与涟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凝固。沈知时几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狂野、几乎要挣脱束缚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震耳欲聋。

血液冲上头顶,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就在他几乎已经认定,自己将会再次被对方用“抱歉,我中午有约了”或者“没必要,邮件沟通即可”之类的、简洁而冰冷的官方理由果断拒绝,并且可能因此让关系陷入更深的冰点时——

林叙的喉结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觉察地滚动了一下,一个细微的、泄露了内在并非全然平静的生理动作。

他镜片后沉静如水的目光,先是落在沈知时因为紧张而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眼睫上,在那片阴影上停留了意味深长的、仿佛在衡量什么的几秒钟,然后才缓缓地、仿佛带着某种千钧重量般抬起,重新对上沈知时那双充满了紧张、忐忑、不易察觉的脆弱以及一丝残余期待的目光。

他的声音比刚才讨论技术问题时似乎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被刻意压制后的沙哑质感,依旧听不出太多的温度,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清晰地、一字一顿地、没有任何多余修饰地吐出两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在沈知时耳中如同天籁的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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