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戚良回来后连办公室都没回。
走廊监控显示,他和阎景修在看完张金海传来的消息后,径直走向了审讯室。
梁晓珍抬头时,正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腕上的手铐撞在铁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戚良没时间和她卖关子,直接将那份有些泛黄的授权书举到她面前,“梁晓珍,见过这个吗?”
梁晓珍慢悠悠地掀开眼帘,目光在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又垂下去。“没见过。”
她歪着头,一缕头发垂从没扎紧的皮筋里掉了下来,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梁晓珍的回答在戚良预料之中,于是他把授权书拍到她面前的桌上,“你看仔细了,这上面清清楚楚有你梁晓珍的签名,委托李澄宜办理梁安瑜的出院手续。”
“这不可能!”梁晓珍猛地抬头,手铐链条哗啦作响。
她眼球上布满血丝,嘴唇颤抖,“我自己的女儿,我为什么委托别人去办理出院?肯定是她抱走的我女儿,就是她!”嘶吼声在说到“女儿”两个字时突然哽咽。
戚良指节在桌面上叩了两下,声音像没有感情的法槌。
“你冷静点,回想一下。”他俯身逼近,阴影笼罩着梁晓珍苍白的脸,“在你坐月子那段时间,是谁给你办的出生证明?还有你的身份证,你都给过谁?”
在与新生儿科医生沟通后,戚良了解除了父母的身份证明,新生儿的出生证明也是办理出院的必要手续。
但蹊跷的是,梁晓珍在孩子住院期间一直在月子中心,那她手里的出生证明究竟从何而来?
梁晓珍突然僵住,短短时间让她迅速将前后发生过的事串联到了一起。
审讯室的白炽灯将她的脸色照得惨白,戚良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心里所想。
回头和阎景修交换了一个眼神,戚良然后拿走了梁晓珍面前的授权书。
“说说怎么回事。”阎景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他顺手拉开身旁的座椅,戚良走回来时刚好坐下。
梁晓珍的视线开始飘忽,近乎三年的时光和精神的崩溃让记忆变得支离破碎。
“安安当时一直住院……”她的手指用力搅在一起,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断去回忆,“我又在坐月子没办法看她,一上火就得了乳腺炎。”
戚良的笔尖在记录本上顿了顿,他和阎景修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茫然。
戚良和阎景修这把年纪身边也遇到过产妇,对于梁晓珍说的这事完全不懂,只能硬着头皮先记下,打算等会儿去问问官婷。
“那段时间折磨得我总发烧,每天打针吃药,月子里奶就没了,”梁晓珍回想起那段时日忍不住哽咽,“我的孩子还一口妈妈的奶都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