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戈:“他说什么?”
藏月:“曲公子说,他要等王妃亲自来问他,不然他什么也不会交代。”
谢止戈眼神一暗。又对门外人吩咐了一句:“看住他,我片刻过去。”
白其的手法十分专业,一通按摩下来穆雪霁已经舒坦了不少。他挪了挪四肢,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过头来,两个模糊的轮廓也映在他的眼前。
他突然有种想扯下这块碍事的布料,好好看看面前人的脸的冲动。
但是现在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复明的事情,如果贸然冲动,应该会被谢止戈以为是脑子坏掉了吧。
“你去处理曲流吧。”穆雪霁轻声道,声音还有些哑,“白院判在这守着我就好了。”
“记得帮我好好教训他。”
谢止戈望向刚刚转醒,浑身还带着点病气的穆雪霁,几次开口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成了一句话:
“好好休息。”
门被打开,汀兰第一个钻进屋内,扑通一声跪在床边,紧紧握上穆雪霁苍白瘦削的手腕。“少爷!”她气息颤抖,好容易才忍住没落下眼泪,“您,您要吓死我了……”
短短这些日子,这已经是穆雪霁把她吓得心惊肉跳的第二回了。虽然对方已经提前跟他讲了关于那颗药的作用,也说了大概的计划,但真看到穆雪霁气息奄奄倒下去时,汀兰还是觉得魂都要没了。
自嫁进怀王府,自家少爷虽然比先前开朗了许多,哑疾也得以痊愈,但有时候也未免有些太过于冒险了,总能把人吓得半死。
穆雪霁活动了下脖子,安慰道:“都说了我不会有事。”
“那还是我医术高超。”白其嗤道,“你答应的,记得让你家王爷给我升职。我要升最高的,直接当院令!”
“哪有院判直升院令的?你走后门啊?”穆雪霁轻笑,“先给你升个院史,我们什么事要一步步来,所谓稳扎稳打……”
汀兰跪在一侧,听得一头雾水。
“少贫嘴,你这出戏演得可有点过头,还是想想怎么哄好你家那脾气暴得像恐龙的王爷吧。”白其给他又诊了次脉,确认药效已经差不多祛得干净。“幸好药效只有十个时辰,你还醒得比较快,要是再拖久一点,整个太医院上下应该都被他血洗完了。要出医闹啊。”
好像谢止戈也不是干不出来。穆雪霁心道。
汀兰还在场,他又不好直接跟白其坦白自己达到了好感度,已经可以视物,只能先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你知道曲流怎么样了?”
白其挑眉:“还能怎么样?被怀王关着,等着审判吧。”
这是步险棋,但确实有点作用。这样下来,应该也足够趁热打铁,再进一步拉低曲流在谢止戈心里的印象,对他规避掉原定的结局有大用处。
“你也是够拼,这事一出,我要怀疑怀王会不会偷偷把曲流直接做掉了。毕竟他那性子,随随便便就要灭人九族……”
穆雪霁打断:“他不会。”
虽然这出戏做完了,但曲流还不能死——
有些不合常理的转机还需要从这个人身上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