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一边的汀兰听见这句吓得嘴都要合不上了——这太子怎么还趁着王爷不在来调戏自家王妃呢?!
穆雪霁整个人都被谢轩远的话惊呆了。
“太子殿下,请您自重。”穆雪霁稍微往椅背上靠了靠,试图跟这人保持点距离。谢轩远察觉到小动作,又使坏般把身体俯下了些,轻声道:
“王妃不知,孤和四弟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不必如此生分。”
下人将一个镶着玛瑙石的盒子呈在谢轩远面前:“殿下。”
谢轩远将眼神转向盒子上,他拿起盒子,摩挲了几下盒面正中央处剔透光亮的玛瑙石:“孤前几日便听闻怀王妃深藏不露,在万花楼摘得茶花居士之名。便给王妃挑了这蕉叶白的端砚以作新婚贺礼,想来倒是很衬王妃的诗书之气。”
“可惜王妃先天目盲,不能亲眼所见孤的心意,甚是遗憾。”
穆雪霁差点没被这话恶心得一身鸡皮疙瘩。
他和谢止戈都完婚这么些天了没见这人来道什么喜,现在突然登门,谁知道又抱着什么鬼心思。
穆雪霁并不想收他的东西,但又不能折了当朝太子的面子,只能先让汀兰都一起收着,准备等谢止戈回来再说。
“王爷不在府上,我做不了太多主。但还是感谢太子殿下一片心意,待王爷回来我会如实转告的。”穆雪霁声音冷冷,不想再和这人过多纠缠。
“那就有劳怀王妃了,孤下次再来看望王妃——和四弟。”
这话的意思有点暧昧。汀兰在边上低着头,一声不敢吭,只盼着谢止戈早点回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穆雪霁一直挺立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长舒一口气。
“汀兰,赶紧叫几个人把东西都搬谢止戈那屋去。”穆雪霁揉了两下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说什么来什么,太子到底为什么会跑到这来……”
汀兰招呼着几个下人,把太子送来的贺礼清点好往里屋搬去。她看了下眼前堆得快有她人高的各种珍奇物件,眉头微皱:“少爷,这太子殿下送来的东西好像也太多了一点……”
穆雪霁看不见,听了这话一下好奇起来:“都是些什么?”
“布匹绸缎、金玉首饰都是寻常的了,竟然还有两大箱书卷典籍呢。”
平日里就听谢止戈说那些酒楼的诗客是酸文人,也没听他看什么书,太子为什么要送这么多书卷过来?
“不管了,拿两本留这,剩下都送谢止戈那屋吧,正好让他多看看书涨涨见识。”
“王爷,您回来了!”
谢止戈踏入选内,身上的外衣已经沾了些许不显眼的灰尘。他望向一箱箱堆积在侧的礼品,眸中晦暗了几分。“有人来过?”
“回王爷,太子殿下刚刚来过。”汀兰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去瞥谢止戈的表情,“太子殿下说,这些是给您和王妃的新婚贺礼。”
“他倒是好心。”谢止戈语气冷冷,直接对着下人道:“都堆到后院去吧。”
居然不是直接扔了,还让穆雪霁有些意外。
“他来说了什么?”谢止戈来到穆雪霁身侧,解下披风的领口,递给下人。穆雪霁缎带之下的眼睛有些心虚地眨了眨,道:“说你们两个小时候一起长大情头手足,所以来祝你新婚快乐。”
别的话他可不敢说。
“这么多天才来祝贺,关系是不错。”谢止戈伸手,轻轻一扯便解开了穆雪霁眼上的缎带。又从怀中拿出一条崭新的云锦带,上面还覆了层细密的薄纱,重新系在穆雪霁脑后。
“怎么样?”谢止戈问。
“好像比之前的更软一点。”穆雪霁抬手抚了两下,“你天天不着家就是为了弄这个?”
“当然不是,还有别的事忙。”谢止戈目光落在穆雪霁眼边,锦缎的边缘,他让人绣上了只翘着尾巴的幼猫。
他挥挥手,道:“藏月。”
“属下在。”带着些少年气的声音响起。谢止戈抚了下穆雪霁的发尾,说道:“你行动不便需要人跟着,只有一个侍女还是缺了点保障。以后他就是你的贴身侍卫。”
“我要是不在,他会保护你的所有安危。”
“属下藏月,见过王妃。”一身黑衣的侍卫对着穆雪霁行了个礼。
穆雪霁眉头微皱。他身边原先只有一个汀兰,是自己的人,私下还能偷摸说说谢止戈的坏话。现在被安了个对方的眼线,一下子有种做什么都被监视的感觉。
“你是还担心那天酒楼里的事?”穆雪霁问。
“不止那件事。最近城里比较动荡,还是以防万一为好。况且——”谢止戈眼神一动:
“总得有个人帮我看着我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