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也忘不了,他在疗养院里哭着求时宽带他回家的时候,时宽是多么的冷漠和决绝。
他被护工欺负的时候,饿的掉了一层皮的时候,夜里怕得睡不着觉的时候,时宽在哪里?
他能来医院看时宽一眼,无非就是那点血缘上的东西罢了。
等护工来了以后,时旸觉得照顾人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
旁边挂着的点滴还有一大半没滴完,时旸站起身,眼神淡漠地看着时宽。
“你的身体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在医院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时宽见时旸要走,眼神有些惊讶和落寞,声音像是干涸的土地,透着股不舍的劲儿。
“你要走了?”
时旸淡淡“嗯”了一声。
时宽无力地叹息一声,在生意场上一向游刃有余的人,如今只能拖着孱弱的身体躺在医院里,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对死亡的恐惧,劫后余生的惆怅,还有对亲情的珍惜和渴望。
时宽似乎终于开始回顾起自己的前半生,终于想起他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大儿子。
可如今大儿子似乎和他真的很疏远,他许久都没从时旸口中听到他叫“爸爸”了。
“小旸你是不是真的记恨爸爸?”
时旸的脚步突然顿住,淡漠的那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脊背直挺得像是一根竹竿,时旸像是一株风雨兰,逆境中顽强生长,永不屈服和低头。
胸口似乎微微起伏了一下,接着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看着时旸最后一点影子在视线里消失,时宽的眼里透出一丝懊悔
如今时旸对他这般冷漠,或许以前是他真的有所亏欠
时旸在娱乐圈里最大的人脉就是赵鑫。
赵鑫认识的人广,且处事圆融和谁都能结交上,时旸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赵鑫。
时旸顺着记忆把车牌号码写下来,他把纸条交给赵鑫,“能通过车牌号查到车主吗?”
这事对赵鑫来说不难办,但他不知时旸查这个干嘛?
“能是能,你查它干嘛?”
时旸也不知道这事该从哪儿说起,他总不能和赵鑫说他这世重生了,查这个是为了查凶手吧?
思来想去,时旸还是把昨天收快递的事说了。
赵鑫听完明显对贺照轩的大尺度照片更感兴趣,“照片呢?我看看。”
时旸,“”
“没带。”
“说正事,哥你抓紧帮我查一下。”
“啪”
一声打火机响,赵鑫坐下来点了根烟,丝丝烟雾往上飘,熏得赵鑫眯了眯眼。
“你和贺照轩关系不是一直不怎么样吗?送上门的好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时旸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
怎么办?
那就要看他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你像一只永远吃不饱的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