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气的!”他捂着耳朵,像恼羞成怒的无能丈夫。风潇便宠溺地看着他笑,像看被绝育后怒而拿爪子挠人的小猫。
徐天凌只得气势汹汹地走了,一如他气势汹汹地来。不留下一滴有效伤害,不带走一片云彩。
风潇想,二师兄身上有种二师兄一般的憨态可掬。
笨,笨点好啊,她喜欢笨蛋美人。
何况在原书里还是秦时的好师兄,两人亲密无间、毫无芥蒂。
风潇心头升起个刺激的念头。
她心情更好地回去粘在床上,身体不愿动弹,脑子却没停下琢磨。
青英论武时,各宗门都是掌门带着最得意的几个弟子去的,唯有流云宗,去的是长老纪啸。
路上她听程臻说掌门和左长老一同在外历练,便以为是青英论武时只有纪长老还在。不曾想,如今两人就要回来了,难道是很快又出去了?
……
次日一早,演武场边缘最热闹的一处角落,便已支起了一张简陋的木桌。
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并一堆零碎银钱。桌边一根竹竿,挑着一面迎风招展的布幡,上头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大字:
“押赢赌输,立马开盘!”
桌前挂着张纸,又写了几行小字:
“任意一场切磋,报上双方姓名即可下注,开始前一刻钟截止。筹码放下,凭条开出,买定离手,概不反悔。本摊抽水一成。”
旁边立着个面生的女子,穿的却是长老的服制,笑眯眯地看着望过来的人,神情和蔼中透着引诱。
“新来的风长老,说是能耐大着呢,会算命!”
“我怎么听说是纪长老的故人之女?是走纪长老的门路进来的吧……”
“可不是!你说那背景得有多硬,不仅自己说当长老就当长老,还带了个小白脸一道,进来就是内门弟子!”
众人窃窃私语,很快围作一团。
好赌是人的天性。
或大或小的银子被摆在桌子上,凭条开了一张又一张。到下一场切磋还有一刻钟就开始时,已有二三十人、十几两银子下注。
因都还在观望,下注金额很小,大部分人只押几钱或一两银子试试水。
师兄张三入门很早,名气稍盛,押在他身上的有十八人、十一两六钱银之多;师妹沈自越虽进步迅速,终究太过青涩,因此只得了七人掏出的三两五钱。
风潇舍去零头,只抽了一两五钱的利。
刚一站上演武场的擂台,果见那张三剑势沉稳,大开大阖,将沈自越逼得连连后退。台下押注他的弟子一片叫好,只觉比起往日单纯看比武,更多出几分惊险刺激来。
然而沈自越虽左支右绌,却始终步伐轻灵,两人的气力消耗远不在同一水平。就在张三一招用老、挺剑直刺的刹那,她身形如鬼魅般倏然一扭,险之又险地避过剑锋,同时手中木剑借力一搭一引。
张三只觉一股巧劲扯得他重心骤失,前冲之势再也收不住。一片惊呼声中,他整个人踉跄扑出擂台边界,重重摔在地上。
场下一片寂静,随即哗然。
“好!”
当先开始欢呼的,便是押了沈自越的那寥寥数人,七个人几乎喊出了半个场的气势。
看比赛的功夫就把钱赚了,搁谁不欢呼?
赢了钱的自然越战越勇,自觉赌神降世,即将大赚一场;输了的却更不甘心,坚信下一把就能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