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一人挥刀而来,却被一支利箭穿透胸口栽倒在地。
门外动静戛然而止。
仿佛啼哭的婴儿被捂住嘴,守门僧人保持防御姿势面面相觑。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到许繁音脸上,她抬头,接二连三的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伴随着雨滴,寺门吱吱呀呀叫唤着打开了。
灯火尽头忽闻刀戈剑戟整装入鞘,近百名兵卫从寺门而入,清一色皆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不需号令便整齐分列两侧,一片肃穆。
永宁侯惊得舌头都不利索了:“竟,竟是锦衣卫……”
黑泱泱的寺门外响起马蹄声,不紧不慢,驭马之人一手握劲弓,一手随意勒着缰绳,墨色披风飘荡,被兜帽遮住的大半张脸,渐渐显露在火光中。
如风似月,好看得没有半点瑕疵。
众锦衣卫执手行礼:“参见沈大人!”
沈微从马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弓交给身边人,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对其中指挥佥事道:“核查寺内外,若有漏网之鱼敢反抗者,就地诛杀。”
“是。”锦衣卫有素分散而去。
永宁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这女婿实在了不得,竟从陛下那里得了锦衣卫指挥权。
哀嚎一声,便冲着沈微扑了过去。
“你可算来了从慎……我,我真以为你遭遇不测了,方才那些贼人硬闯,大长公主和阿音都在里头,便是被踏成肉泥,我这个做岳父的也定不能叫他们如愿……”
众人面前,沈微还算顾就永宁侯的脸面,即便不喜与人接触,还是扶了他一把:“岳父。”
永宁侯心中大喜,就要抱着面前的胳膊狠狠哭一场,倏然沈微淡淡避开,他一愣,尴尬地搓手:“从慎,你……来得正好啊。”
沈微颔首,拂下披风兜帽,眸光越过永宁侯,沉寂而潋滟。
许繁音站在原地,浑身都是灰,活脱脱钻了炉灶的小花猫,手里还拎着空水桶,天上断断续续掉着大雨滴,她摸摸额头,冲沈微灿然笑了。
一瞬的功夫,笑容转为愁容:“对不起,我没把祖母照顾好。”
她扔了桶,抽噎:“祖母以为你出事,到现在还昏迷着。”
“你明明好好的,怎么骗我们!”
许繁音越想越气,又是委屈又是心酸后怕,各种情绪一起涌上来,干脆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