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晃了晃,最终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坐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精心打理的发髻彻底散开,昂贵的衣裙沾满污秽。
她像个被彻底抽走魂魄的破布娃娃,瘫在那里,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的颤抖。
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缩成一团卑微的、失败的剪影。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滩彻底崩溃的“苏董事长”,眼中没有任何怜悯。
转过身,带着一身狼狈的血污、尘土,以及那深植于骨髓的冰冷与厌弃,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异常坚定地走出了这条充斥着谎言、暴力、扭曲欲望和彻底失败的昏暗小巷。
将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尊严尽碎的女人,连同她所有荒诞的偶像剧美梦和肮脏算计,永远留在了身后那片象征终结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里。
权力的游戏,被这位最年轻的市长,用最冰冷的方式,彻底终结。
“阴险小人”四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将苏红梅最后的尊严和幻想彻底刺穿、冻结!
她瘫坐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如草,昂贵的衣裙沾满污秽尘土,妆容被泪水冲刷成一片狼藉的黑色沟壑。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羞辱在黑暗中无声蔓延。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滩彻底崩溃的“苏董事长”,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尘埃落定般的冰冷与决绝。
转过身,准备彻底离开这片充斥着谎言、暴力与不堪的泥沼。
然而,就在我脚步即将迈出巷口的阴影,踏入外面霓虹闪烁的街道时——
“等等!!!”
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尖叫,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猛地从身后炸响!
苏红梅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一股力量,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像一道失控的影子,踉跄着、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她带着一身尘土和狼狈,再次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
“维民!等等!别走!听我说!”她仰着那张涕泪横流、妆容尽毁的脸,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火焰,声音急促而嘶哑,充满了急切的求生欲,“我…我能帮你!我真的能帮你大忙!”
她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廖坤!市局的廖坤!他这些年收了亨泰多少好处?他老婆在国外买的别墅、他儿子开公司的注册资金…每一笔!我这里都有账!清清楚楚!还有发改委的林胖子!林主任!他那个小三开的画廊,钱是从哪里来的?他批给亨泰的地,中间吃了多少回扣?我都有证据。
录音!转账记录!合同副本!全都有!!”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唾沫星子飞溅:
“不止他们!还有…还有规划局的王副局长、国土的李处长、城建的孙科长…大大小小!半个临江官场!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他们哪个没拿过我的钱?哪个没玩过我送的女人?!哪个没把柄捏在我手里?!!”
她喘着粗气,眼神像淬毒的钩子,死死勾住我:
“只要你…只要你肯原谅我!只要你肯见我!我……我知道我很脏,不配做你女人………只求你肯见我…………我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证据!都给你!全都交给你!!”
她抓着我的手用力摇晃,带着一种献祭般的狂热。
“有了这些!整个临江!你想怎么整顿就怎么整顿!那些蛀虫!那些骑在老百姓头上拉屎的混蛋!全都能被你连根拔起!!维民!你信我!我真的能帮你!!”
这如同炸弹般的自白,轰然在我脑中炸开!
廖坤?林主任?半个临江官场?!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饶是我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临江官场水深,也万万没想到,腐败的触角竟然如此盘根错节,几乎渗透了核心部门!
而苏红梅,这个看似被权力碾压的女人,竟然掌握着如此庞大、足以引爆整个临江政坛的致命证据库!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倒了手臂的疼痛和对苏红梅的厌恶!
我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锁住她那张因激动和绝望而扭曲的脸,试图分辨她话语中的真伪。
她眼中的疯狂和那种孤注一掷的迫切,不似作伪。
“为什么?你这又是在表演什么偶像剧么?还是说……”
我的声音异常低沉,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你收集这些,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有一天能勒索他们?让这些人民公仆变成你苏董事长的家仆?”
苏红梅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痛苦和怨毒,她抓着我手腕的力道更紧了,声音带着哭腔和刻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