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声轻响,那张象征着巨额财富和权力的卡片,被我随意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丢在了那张沾着油污、飘着蔫黄菜叶的素面碗旁边。
卡片冰冷的金属边缘,与廉价粗糙的塑料碗形成刺目的对比。
我的声音响起,平静、冰冷,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宣读一份商业合同:
“李伟芳,停手。”我的命令简短而有力。
李伟芳的磕头动作猛地顿住,额头抵着冰冷肮脏的地面,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呜咽。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绝望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茫然的、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微光,看向桌上那张黑色的卡片。
母亲也停止了哭喊,红肿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卡,又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的目光没有看母亲,而是如同冰冷的探针,牢牢锁定李伟芳那张涕泪血污混杂的脸:
“如果你只是想在死前留个后,不想断子绝孙……”我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砸落,每一个字都带着施舍般的冷酷,“这个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
李伟芳的眼睛瞬间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虽然在中国是违法,但是我能找乌克兰的,俄罗斯的,哈萨克斯坦的……”我如同在报菜名,语气平淡地列举着选项。
“缅甸的,越南的……甚至你想要黑鬼,或者印度人,都可以。年轻,健康,学历背景干净,基因优秀。只要钱到位,她们很乐意做这笔交易。”
我微微前倾身体,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压迫感,目光如刀:
“我甚至可以帮你找一个最合适的,确保她能顺利怀孕,生下健康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如果你死了,我负责把他养大,给他最好的教育,让他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让他姓李,算是给你李家留了香火。”
我顿了顿,看着李伟芳眼中那骤然亮起、又带着巨大困惑和挣扎的光芒,抛出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条件:
“但是,条件就一条——”
我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淬了冰的钢针,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性力量:
“立刻!马上!从我母亲身边消失!永远!滚出她的生活!滚出临江!再也别让她看到你!听到你的任何消息!做得到,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安排好身后事,也足够买一个你想要的孩子!”
我的提议冷酷而高效,像一个精密的商业解决方案,将“留后”这个原始需求从母亲身上剥离,用金钱和冰冷的交易来解决。
这几乎是李伟芳这种穷途末路之人,能想象到的最“完美”结局。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静了一瞬。连光膀子划拳的食客都停下了动作,惊愕地看着这边。
李伟芳的身体僵住了。
他眼中的光芒剧烈地闪烁着,那是濒死之人看到巨大希望时的本能反应!
他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张黑色的卡片,呼吸变得粗重,嘴唇哆嗦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答应。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那浑浊绝望的眼神,却猛地转向了跪在他旁边的母亲——江曼殊!
他的目光扫过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扫过她沾满污渍却依旧难掩风韵的脸庞,扫过她那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紧身裙下成熟丰腴的身体……
一种极其原始、极其执拗、甚至带着病态迷恋的光芒,骤然压过了对生存和留后的渴望!他猛地摇头,动作幅度之大,几乎要把脖子摇断!
“不!不!!”他嘶哑地吼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完全变调,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倔强,“我不要那些!那些女人……我不认识!我不喜欢!我……我只想……只想和我喜欢的女人生孩子!”
他再次死死抓住我的裤腿,眼神里充满了偏执的火焰,直直地瞪着我,仿佛在捍卫他生命中最后一点、也是最卑微的“尊严”:
“我只喜欢江老师!这辈子……就喜欢过她一个!我就想……就想和她……生个娃!别的女人……我不要!给座金山也不要!”
这石破天惊的、带着原始占有欲的宣言,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试图用金钱和交易维持的最后一点体面上!
也彻底击碎了李伟芳刚刚燃起的、对“完美解决方案”的幻想!
荒谬!恶心!不可理喻!
一股狂暴的怒火瞬间冲垮了我的冷静!
我猛地站起身,塑料凳被我带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居高临下,双目赤红,死死瞪着地上这个油盐不进、执迷不悟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