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爷好赏玩游乐,南湖才一开张,就包了艘画舫,请诸多宾客游湖饮宴。
这位王爷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身宽体胖,领着闲职,在朝中人缘不错。喻青同他曾在一次万寿节宫宴上结识,记得当初康王妃也对清嘉很和善。
清嘉逝世时,她还来祭拜过,这两年探望过几次陆夫人和宣北侯。因此,收到康王的请柬,喻青便也赴宴了。
画舫上丝竹盈耳,彩绸翻飞。喻青恰好与另一位小侯爷碰上,两人互相点头致意,寒暄几句便一起登入楼上筵席。
“听说今日还有个贵客呢,”那小侯爷道,“那位新殿下也来了。”
喻青一怔,目光穿过重重宾客,一眼看到了主座近前的谢璟。
第55章风流他的视线投过来,看到她时粲然一……
现在应该敬称一句景王殿下了。
上次送他进宫,他一身素衣,负着伤,进了宫门不知该往哪走,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如今他锦衣华服,衣冠楚楚,周身风采比初见时更盛,年轻俊美华贵万分,所有人和他相比都逊色。
果然,还是这样更适合他,喻青突然如是想。
“世子到了,快请上座!”
喻青被请入客席,左右纷纷向她示意问好,侍者也端来琉璃盏为她斟满。
一片喧嚣间,正与人相谈甚欢的谢璟,不知怎么远远听到了她这边的声音,他的视线投过来,看到她时粲然一笑,举起金樽遥遥祝酒。
“……”
因为他这一动作,引得不少人也跟着看过来。
“世子您与景王殿下相识么?”身旁一人道。
喻青道:“算认识吧。”
“哦,对了,当时是您去迎他回京的,”那人想起来了,“还得是您深受圣上倚重……”
画舫缓缓驶入湖心,灯盏通明觥筹交错,舞姬的裙裾如莲花般旋转散开,细碎的银饰叮当作响,丝弦鼓乐更是不曾停歇一刻,香粉扑鼻酒气四溢,喻青坐了小半个时辰,起初见表演精彩也会跟着抚掌叫声好,越往后就越觉得眼晕,她的余光又开始不自觉地瞥向谢璟的方向。
他的身侧就没安生过,数不清多少人去给他敬过酒,他都一一笑纳。偶尔他也支着下颌,饶有趣味地看席上歌舞,十分闲适自在。
根本没人能想到他不久前还只是无名无份地暂居江华行宫里,他融入得太自然,好似生来就是天潢贵胄,在京城最华贵最繁盛的地方被滋养着长大。
喻青都有一种自己根本没认识过他的错觉。
这么快就如鱼得水,的确厉害。
酒过三巡,康王来了兴头,又张罗众人玩起了投壶、猜枚等,可以随意跟注,彩头不限。
谢璟看着太过游刃有余,给喻青一种他很会玩的错觉,实际上旁观一会儿,此人投壶的准头实在一般,完全就是瞎碰运气,不过倒是很能输得起,笑意盈盈地撒一把金豆子出去,倒是博得满堂喝彩。
平时这种宴席,喻青都不会留这么久,她毕竟生性喜静,在这种场合下就算什么也不做,都感觉耗费心神。
她趁着间隙离开最上层,走下楼梯。
整座船上到处都可玩乐,侍者穿梭其中,宾客会下来走动,顶上的欢声笑语时不时地传来。
她避开人群,最终寻到了一处最清净的底层船尾,留在这里凭栏吹风。
不远处还有一名琴女在此,见贵客到此,小心地起身致礼,喻青让她不必拘束,照常弹奏即可。
琴音泠泠,喻青望着湖面和夹岸的灯火,心上涌起一丝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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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换了几首,有脚步声靠近了这处偏僻的船尾。
喻青察觉到,回过头,自转角处现身的,竟是谢璟。
“嗯?”谢璟看到她,欣然道,“世子原来在这,我说怎么一直不见你人在何处。”
喻青道:“殿下好。”
谢璟笑了笑:“许久不见,世子近来可好?”
“喻某一切如常,劳烦挂念。”喻青道。
“令尊如何?可康健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