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雪骤然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下来,生怕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将她惊醒。
或许是许愿有了效果,秋露白只蜷了蜷被褥下的手指,淡红的双唇微微一抿,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江乘雪轻舒一口气,但随即他就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离得太近了。
准确而言,是秋露白单方面向他靠近。
想来是她平日一人睡习惯了,睡在床上时下意识躺在全床正中的位置,保证自己不会碰到坚硬的床沿或是粗糙的墙壁。
这本没什么不好,可唯一的意外是,今天这张床上多了个江乘雪。
江乘雪到底已过弱冠之年,身高腿长,虽然已经尽可能侧睡在床外一侧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此刻已是退无可退,脊背已然贴上床沿的帷幔,再往外退一步便会掉下床去。
秋露白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颈侧,细微的酥痒从脖颈一路蔓延而下,本就堪堪压下的燥热感卷土重来,霎时占据了他整个头脑。
可偏偏作乱的那人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心跳失速,江乘雪呼吸愈发深重,胸腔内闷出几声压抑的气音,几乎抑制不住喉间流淌的渴意。
上次在灵舟的舱室内,她便是这般与他紧密相贴,气息交缠间,他贴上她的唇,吮吻着她柔软的舌尖,搅动起淋漓水声,蒸腾的热意烘烤着面颊,掳夺尽所有理智。
而现在,耳侧响起的呼吸声,睫毛颤动时的轻微气流,扑面而来的白梅香气,一切的一切都在将他往下拉,拉入那个名为欲望的深渊。
江乘雪喉结滚动,下意识吞咽,眸中墨色愈加幽微,收敛在被褥中的手臂向外伸开,缓缓靠近秋露白的腰侧,在触碰到柔滑的布料时,停了下来。
现在……不可以。
师尊仍在睡梦中,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他又和那些趁虚而入的小人有何区别?
他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江乘雪垂下眼帘,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没有再动。
但身侧那人却没有就此作罢。安静片刻后,似乎是觉得有些闷热,秋露白难耐地动了动,原本收拢在被中的手向外一伸,滑过了江乘雪的颈窝。
若是忽略对方此时状态的话,这个动作像极了情人间的爱抚。
指尖在锁骨之间轻轻游移,如同柔韧羽毛划过皮肤,仅是瞬息之间,那片皮肤就泛起一阵酥麻,连绵的□□烧过肋骨,最终落在心口处
——她的手被他抓住了。
江乘雪浑身一颤,在意识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的手便自作主张地制住了那只作乱的手,手心完全包裹住指背,而对方仅是轻微挣了挣,便再无任何动作。
师尊……真的好过分。
红云蒸上面颊,烧上眼尾,月色朦胧,映出一张在情欲中挣扎的脸庞。
那是由深陷情网之人的欲与爱,所勾勒出的、纯粹而生动的美。
微微蹙拢的眉,随着浓重的呼吸而颤动的泪痣,浸润在水光中、灼然澄亮的桃花眸,以及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濒临爆发边缘的焦渴。
所爱之人无意识的引诱,胜过世间最极致的诱惑,于是理智决堤,情欲腾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