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恪在月华路上经营一家酒吧,工作性质使然,他的作息一般都是从中午开始,往常这个时间,该是沉浸在温柔乡中。
梁恪笑着伸手想在兰溪发顶轻揉一下,像之前很多次一样,不知是有意或无意,兰溪却侧身避开了,梁恪悬在半空的手空空握住。“昨晚上没能送你回家,让我亲爱的妹妹受委屈了。今儿一早我特意去买了雁拂楼的牛肉生煎,云记的鲜汤馄饨,希望看在美食的份上原谅哥哥一回。”他说。雁拂楼在城区,云记馄饨店在城郊,两者间的车程足有半个小时。
为了哄妹妹开心,梁恪的诚意可见一斑。
在这方面,兰溪早就磨炼出见怪不怪,一觉醒来,昨日经历的种种不愉快早已抛却,“哥,我还想吃趣园的鳕鱼排和蘑菇汤。”
“好,等你出差回来,哥带你去。”梁恪挑起馄饨凑近唇边吹了吹,晾凉些推到兰溪跟前。
兰溪接过,抬手间,梁恪看到她手背上残留的点点红斑,错愕了一下,恍惚想起什么来,眉头轻皱在一处,“昨儿饭桌上的那杯米酒起反应了?”
兰溪手掌缩了缩,炎热的六月天,她穿了件银色棉麻材质的束腰马甲,里面是黑色打底,完全遮挡不住手背上的红斑。
“没事,已经吃过药了。”
药是昨晚雁拂楼服务生塞给她的,沉甸甸的一只纸袋,有两瓶罐装的红糖姜茶,两条干毛巾,一把雨伞,最贴心的当属那盒过敏药,是兰溪惯用的牌子。
兰溪思量着等这趟出差回来再去趟雁拂楼,看能不能找到昨晚的服务生,跟对方道声谢。
梁恪的愧疚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兰溪说吃过药立马将昨天的事翻了篇,“小溪,周日美术馆有个画展,你早些回来,哥带你去转转。”
兰溪怔了怔,开始工作后,梁恪和她的作息大相径庭,往往她下班回到家,梁恪已经去了酒吧。小的时候她总喜欢黏着梁恪,跟个小尾巴似的,梁恪去哪儿她去哪儿。
上一次两人一起外出,记不清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好。”兰溪压下微微扬起的唇角。
兰溪此趟出差行程安排得很满,白天拍摄晚上修片,连熬了几个通宵终于赶在周日上午回到了谭港。
乔牧来机场接她,一上车给她递了杯加了冰的美式,看到她眼底的黑眼圈,忍不住“啧”了一声。
“水族馆的项目其实用不着那么赶,距离正式开业还有好几个月,听负责人说你在酒店熬了三个晚修片,把酒店新开的一包咖啡豆全喝光了,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今天赶回来?”
兰溪打开副驾座上方的化妆镜,往眼角的位置又抹了一层厚厚的粉,掩去脸上的倦色,笑着打趣了一句,“为了给咱们工作室节省点差旅费。”
乔牧给她递了个信你才有鬼的眼神。
兰溪一笑置之,“一会儿放我在美术馆附近下车,中午凑合吃点,下午约了我哥一起看画展。”
乔牧了然,一副兴致全无的模样,“来之前我和他们几个打赌来着,赌你着急忙慌赶回来是为了相亲。真没意思,画展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跟你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