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贵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石山和众将:
“我军便可先示敌以弱,”他指向沙盘上代表宿州军的位置,道:“以我宿州旧部兵马为先导,率先渡河,做出强攻拔除元军据点的姿态。”
“元狗若不敢前来援救,则我宿州军便真打。步步为营,逐一拔除营寨,扫清抵达徐州城下的道路,牵制元狗攻城,择机与元狗主力决战。”
“敌若按原部署,派出其预设的精锐援军前来夹击。”
毛贵的声音陡然拔高,道:“则正中我军下怀!此乃战机!”
他手中的竹鞭指向沙盘睢水南岸红旗营主力位置,道:
“请石元帅派出精兵强将,迎头痛击其援军。主力顺势渡河,趁其第二道防线因援军溃败而空虚混乱之际,连拔两道防线,一举打开北上通道。”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击掌声在大帐中回荡。石山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目光如炬地看着毛贵:
“很好!毛副千户见解深刻,洞悉敌我,此策可行!”
石元帅的肯定,如同给毛贵的能力盖上了最权威的印章。帐中诸将,无论宿州旧部还是红旗营嫡系,看向这个不起眼副千户的目光都变了,多了几分认可与重视。
石山不再犹豫,扫视帐中宿州诸将,沉声道:
“毛副千户此策的关键,在于诱敌。渡河拔寨为佯攻,亦为真攻,风险极大,非勇毅果敢之将不能担此重任!”
众将知道石元帅准备点将了,尽管很想抢下头功,可想到此战的凶险和本部孱弱,仍不敢贸然接下此任,就连彭二郎和赵均用也眼神闪烁,低头不语。
唯有李喜喜、薛显等少数几人昂首挺胸,显然早已迫不及待。石山心中了然,点将道:
“薛显!李喜喜!”
“末将在!”薛显和李喜喜腾地站起,抱拳应诺,声震帐顶。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三千兵马,以露河为战斗分界线,明日巳时之前,同时渡过睢水,薛显所部负责东段朱寨方向,毛贵为你副将,参赞军务。
李喜喜所部负责西段夹沟方向,殷从道参军为你副将,协理军机。中间结合部,由薛显所部保障。
你两部成功渡河后,即全力拔除当面元军营寨。”
石山紧盯着二人,严肃地道:
“一旦发现元军有精锐人马大规模出动,意图夹击你部,立即就地依托地形或夺取敌军的营寨,转为防御。同时,点燃预备好的湿柴草料,释放浓烟为号,坚守待援,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定不负元帅重托!”薛显和李喜喜齐声吼道,眼中燃烧着战意。
部署好“诱饵”和“钉子”,石山的目光转向自己右前侧,那里肃立着红旗营战将。
“常遇春!李武!”
“末将在!”擎日卫都指挥使常遇春与骁骑卫都指挥使李武同时跨步出列,甲叶铿锵,气势逼人。
“擎日卫、骁骑卫明日一早于睢水以南待命,严密监视北岸战况。一旦看到李、薛二部求援狼烟。”
石山的声音陡然凌厉,道:
“立即挥军渡河,不许有丝毫延误。全军直扑信号升起之处,全力击溃元狗派出的援军。随即紧追溃敌不放,驱赶败兵冲击其后方营垒,就势攻破其第二道防线,打开纵深缺口。”
“末将遵命!”常遇春和李武轰然应诺。
石山继续细化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