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量钱财,水师还正式升级为卫级编制,徐达升任都指挥使,张德胜、俞廷玉、廖永忠等人各有嘉奖,并拨下大批军械。
此刻,徐达身穿轻甲,清癯的脸庞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冷峻,眼神紧盯水寨大门。
水寨中,一艘较大的楼船上,一名元军小军官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钻出船舱,睡眼惺忪地走到船舷边,解开裤子准备放水。朦胧的视线无意间扫向水寨大门外的湖面……
“嗯?”
这人猛地一激灵,睡意顿消。
“敌……”
“敌”还没来得及完全喊出,一支从最前方快船上射出的劲弩,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尖啸,狠狠地贯入了这名军官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带得向后踉跄两步,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也彻底激发了他最后的力气。
“啊——!敌——”
此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甲板上。但那声凄厉的惨叫,却响彻了整个水寨。
“敌袭!敌袭!”
“哪里来的敌人,敌人在哪儿?!”……
短暂的死寂之后,水寨迅速陷入嘈杂慌乱,元军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舱室、营房。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魂飞魄散:寨门早已洞开,无数船只正疯狂地涌入寨中,而己方几艘轮值的战船上,却已经爬上了无数敌军。
“放箭,快放箭!”
“放,弓放在哪里?”
“别管他们了,快顶住舱门!”……
慌乱的元军兵卒还未搞清楚具体状况,就被迫迎战,战斗几乎是一面倒。
凄厉的号角声、慌乱的哭喊声、绝望的惨叫声、兵刃碰撞声、火箭呼啸声、船只碰撞的闷响、落水者的呼救声……瞬间打破了巢湖的宁静,将这片水域变成了人间炼狱。
张德胜所在的双层战船如同利剑般,直插水寨核心区域,战船上的红旗营将士弓弩齐发,专杀试图组织抵抗的元兵军官或舵手。
“放火箭!烧掉栈桥和营房!”
张德胜冷静下令,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立刻点燃浸油的箭矢,一支支拖着火尾的利箭如同流星般射向栈桥和岸上营房。
俞廷玉、廖永安两部小船快速跟上,趁着元军慌乱,跳入水中,游向密集停泊的轻型战船。
“杀啊!夺船!”
元军水师本就疏于训练,又遭此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兵甲都没配发到位,根本来不及组织像样的抵抗,加之白日里巢县被围的消息早已让士气跌入谷底,哪里还有多少抵抗意志?
许多船只上的士兵见大势已去,直接跪地投降。
一些试图反抗的,也很快就被倒在了红旗营将士的刀枪之下。
“降者不杀!”
战斗并未持续太久,当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巢湖水寨的喧嚣渐渐平息。
大部分元军船只已被控制,残余的抵抗也被扑灭,湖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断裂的桅杆、燃烧的残骸以及一些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湖水的气息。
徐达站在元军最大的楼船船头,脸上溅着几滴血珠,眼神却格外明亮。亲卫上前禀报:
“禀都指挥使,此战,我军斩杀顽抗元兵近百人,俘获官兵三百二十七人,缴获大小战船一百二十六艘。其中楼船两艘,蒙冲十五艘,走舸、渔船百余艘。我军伤亡轻微。”
这场干净利落的夜袭,不仅剪除了巢县守军唯一的水上力量,更缴获了宝贵的战船,为红旗营控制巢湖,乃至进军长江水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徐达看着渐渐变亮的巢县方向,脸上浮现满意之色,下令道:
“四营留下,控制俘虏,继续打扫战场,其余各营,随我杀向巢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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