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脾气根本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温和。
而江浔此时就安静地靠在陈乱身边。
手指轻轻扣着陈乱的手腕。
手表的指针转动,发出细微的声响,逐渐与他的心跳合在一起。
江浔闭上眼,
呼吸之间都是陈乱的味道。
没关系,哥哥。
如果你不能走向我,
我也可以走向你。
无论你在哪里,
我会找到你,
抓住你。
不会分开。
月亮升起又隐没在越来越亮的天光里。
清晨淅淅沥沥的雨声送进来的湿润的泥土味道的时候,火光就渐渐散了。
背着书包即将要出门的双生子默然地站在门口,看着逐渐变得空荡荡的、熟悉的房间。
地板中间的大行李箱里塞了很多东西,几乎放不下,以至于咧开着大嘴。
像个在张着嘴巴哭的委屈小孩。
陈乱就站在行李箱边上,转了两圈抓了抓头,被自己塞得像个小型垃圾堆的行李箱逗笑了:“好像放不下了。”
江浔顿了一下,轻叹一声放下书包走进来。
“我来吧哥哥。”
之前陈乱的书架都是他来收拾的。
不然他搞不好会把书架也塞成杂货摊。
“今天不是有考试吗?”
陈乱看着少年蹲下来打开他的行李箱,把里面塞成一团的零零碎碎掏出来。
江翎也默不作声地跟过来帮忙。
“没关系,来得及。”江浔摇了摇头。
陈乱的行李箱里正经东西少得可怜。
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居然再也没什么别的了。
几乎占据了行李箱绝大部分空间的,是那些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儿。
除了那些来自基地遗址的纪念品之外,更多的是江翎塞的盲盒、江浔给的矿标、被陈乱拽着出去玩的时候抓的奇丑无比的娃娃……
最上面是用泡泡纸小心翼翼包起来的,三个人在游乐场的合照。
桩桩件件,都与他们两个有关。
那些物件儿每每经过江翎的手,又由江浔整齐地收纳在行李箱里,
双生子的眼前就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很多与之有关的画面,无一不是陈乱。
江翎只觉得喉咙酸痛起来。
雨明明下在窗外,他却感觉自己现在也湿漉漉、水沉沉的。
糟糕透了。
江浔把陈乱的行李箱整理好,拉上了敞着嘴的拉链。
于是张着嘴哭的小孩嘴巴被捂上了,又变成了闷着响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