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伤势较轻的马仔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铁棒,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
夜色深沉,雾气渐浓。
严恕拉着岑碧筠的手,在迷宫般的小巷里拼命奔逃。
肩膀的剧痛和失血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情急之下,严恕瞥见一栋废弃的旧戏楼,毫不犹豫地拉着岑碧筠躲了进去。
“在那边!”追来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两人不敢停留,沿着木楼梯,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跑。
严恕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每一次迈步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终于爬到最高层,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戏台后台,堆满了破败的道具和布景。
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夹层下,严恕用尽最后力气将岑碧筠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挤了进去。
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
严恕背靠着墙壁,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因失血而异常苍白。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温热的血液,洇湿了他的衬衫。
“搜!仔细搜!”
马仔们嘈杂的脚步声冲上顶楼。
脚步声越来越近,岑碧筠的心跳如擂鼓,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一只手紧紧揽住严恕的腰,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只手则拼命用那件西装紧紧捂住他的伤口,试图减缓出血。
严恕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喉咙里不由自主地溢出几声吃痛的闷哼。
马仔的脚步声就在咫尺之外。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严恕忍痛蹙起的眉头,还有涣散的眼神。
上帝,她根本没有第三只手去捂住他的嘴。
千钧一发之际。
岑碧筠努力踮起脚尖,在严恕因疼痛而低垂下头的瞬间,纤细的腰紧贴上去,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嘴唇,紧紧地堵在了他的唇上。
严恕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因紧张而满是汗水的小脸。
他忘记了呼吸。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恐惧与羞窘,还有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她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地颤抖着。
唇上传来的温软,是如此的真实。
岑碧筠用尽全身的力气堵着他的嘴,唯恐漏出一点声音。
她感觉到严恕身体的僵硬,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感觉到他嘴唇上的纹路。
严恕彻底懵了。
肩膀的剧痛还在持续,失血的眩晕感也并未消失,但此刻,所有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两片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唇瓣上。
那温热的,微颤的酥麻感,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
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处险境,忘记了敌人就在咫尺之外,整个世界只剩下唇上那不可思议的温热。
他垂着眼睫,看着岑碧筠因为紧张而微微蹙起的秀眉,看着她睫毛颤抖的可怜模样。
外面的脚步声在夹层口停顿了一下。
“这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