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掉眼泪了。”李末学着他的样子皱起了眉,故意逗他道,“要是你们哭能帮我止疼的话,今天不哭满一桶眼泪我都不许你们出门。”
闻言,霍竟司红着眼圈小声嗤了一声,嘴硬道:“我没哭,是你突然这么认真,搞得太煽情了。”
随后他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吗?昨天糯糯叫我爸爸了,只是他当时在睡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李末的眼睛瞬间瞪大:“真的啊?”
“还能骗你吗?”霍竟司捏着他的手指,继续叨叨道,“要是你当时也在场就好了,这样我今天肯定立马找小家伙算账,因为我一个人说的不算,小家伙今天就算不认他也不能嘴硬。”
李末看着他碎嘴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便浮起来了一抹笑容,虽然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件事情很可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还是觉得光听着霍竟司说这件事都感到十分幸福。
“没关系。”李末安慰他道,“来日方长嘛。”
来日,他还要和霍竟司一起经历数不清多少个的日日夜夜。
而糯糯闻言,像是听懂了这句话一般,扑上去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李末和霍竟司交叠的手的最上方,随后眼神坚毅地朝他们两个人点了点头,赞同道:“嗯嗯!”
这个举动把两个大人逗得哈哈大笑。
——
但是在来日方长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
帝国议会厅。
就一天前的火灾,高层们正展开紧急会议。
不过与其说是会议,不如说是孟家和霍家两家之间的一场对峙,甚至到了需要霍承弼和孟毅修,也就是孟晋泽的爸爸,两人亲自出席的程度。
而站队孟家的其他人,都面露焦急之色,等待着霍家父子俩的到来。
而霍承弼和霍竟司到达议会厅的时候,虽然是站在别人的地盘,但是他们来势汹汹,面色凝重,不怒自威。
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就只带了一个文秘书,但是三个人却仿佛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好像不管前方面对着什么他们都势在必得一样。
毕竟事实也的确是他们占理。
这次会议要讨论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希望火灾的事情能够和平处理。
这也是孟毅修亲自出面的原因,儿子闯了祸,他这个做老子的来兜底,都是这样的。
而霍竟司表面上以受伤为由,和霍承弼一起出席,一方面是因为如果没有霍承弼在场,他这个做晚辈的实在是不适合与孟毅修对冲。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舆论造势,他受了伤,严重程度甚至需要霍承弼这个老元帅和他一起出面,言语行为,全都死死掐着孟家的那块新伤不放。
而孟毅修能当上帝国议会的议会长也不是徒有虚名,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也知道什么时候要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更知道有的事情能忍则忍,日后未必不会迎来三十年河西的反转。
但是尽管他软乎着自己的语气,又是表示歉意又是做出保证,滔滔不绝了一大段话,他的核心诉求却很直白——
“犬子好心办了坏事,一开始也只是想为法庭的储能系统出一份力,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做父亲的先替他在这里向你们道个歉。”
话里话外,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放过孟晋泽。
蓄意谋害帝国要员是大罪,何况是霍竟司这个身份的人,如果真的按照帝国律法上面规定的来,孟晋泽是要被枪毙的。
所以孟毅修说的是“好心办了坏事”,把孟晋泽的罪过换成了“无心之失”,还强调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丝毫不提现场的锂电池被人恶意破坏的痕迹,也不解释消防通道被人恶意堵死的过失。
要不说他能当上议会长呢。
粉饰太平、扭曲事实的能力是有一手的。
但凡换个别人来,很有可能就被孟毅修的话给带着走了,但偏偏听他说话的人是最讨厌别人长篇大论,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说得很复杂的霍竟司和霍承弼。
霍竟司本来被孟毅修喊来处理这件事情他就头疼,他心里记挂着医院里面的李末,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能听对方把话说完已经是他最大的礼貌了。
如果不是因为孟毅修的身份,就凭孟晋泽做下的那些事,他都甚至恨不得直接开枪毙了这个城府颇深的老东西。
而孟毅修口若悬河了这么久,大家都一脸紧张地看着霍竟司。
霍竟司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张口只有一句话:“你,你们孟家,还有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的眼神和语气中都透露着不解,但是更像是一种嘲笑。
作为本场事故的受害者,霍竟司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
“好,就算我能原谅你们,那黎烨有什么错,探监室的工作人员又何辜?”
“孟叔叔,我敬你为一声叔叔,但是并不是这样就能让你儿子踩在我的头上,踩在帝国律法的头上,踩在无辜民众的头上兴风作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