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树一点点攥起拳,深呼吸一口气,想起曾经从傅承灿口中听到的那句“早就放下了”。
他还是有一丝不甘,但口气却平静许多:“傅承灿。”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傅承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说了有话直。。。。”
“你这五年总是下班后消失一段时间,关机的那半个小时,你去干什么了?”
傅承灿刚张嘴,黎嘉树便打断道:“你去喂猫了,对吗。”
“……。”
傅承灿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诧异,黎嘉树闭上眼,面如死灰地说:“你出院的时候我问过你还会不会和陈青颂和好,你说你放下了,好。”
“你放下了,所以明明猫毛过敏还替他养了五年流浪猫,所以买下了华景大厦那栋快到期的房子,所以明明被医生建议过无数次采用mect电击治疗,却还是因为害怕丢掉和陈青颂的记忆,选择吃那些伤害肝功的慢性药。”
“你们确实很般配。”黎嘉树说:“在某种疯狂程度上来说,你们确实很般配。”
傅承灿眼神逐渐化为平静:“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
黎嘉树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再带任何留恋地转过身去,最后撂下一句:“娱乐圈很小,以后避免合作吧。”
傅承灿回到车里后有些心不在焉,陈青颂以为他困了,从路边买了点夜宵就开车带他回到家。
洗完澡后两个人各自忙自己的事,陈青颂接下来的打算是从商人向政圈转型,他手里的钱八辈子花不完,摆在眼前更高更远的目标,只有政治红圈。
傅承灿找出落灰的剧本背了会儿台词,他隔一会儿走一下神,效率太低,索性不背了,拿出手机刷朋友圈玩。
他漫无目的地往下滑,余光看到了小于更新的一则动态,是张红底白衬衫合照,小于提衔升职,终于获得政审通过,和青梅竹马的女友领了证。
合照里两个年轻人都笑得很腼腆,傅承灿第一眼没看到小于耳朵在哪,半晌反应过来,哦,红得融入背景板了。
他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下,目光下移,看向旁边女孩子手中那枚圆圆的白色的环。
沉思一阵过后,傅承灿打开和小于的聊天框,缓缓打出了两句话。
第一句:恭喜,百年好合。
第二句:能顺带也成为第一个祝福我的人吗?
………
一周后的某天清晨,陈青颂在睡梦中被傅承灿吵醒,他连拖带拽地把他塞进车里,撂下一句“你睡你的,我开车”,便按捺着兴奋朝某座城市开去。
通宵的工作导致陈青颂非常疲惫,没过多久便真的睡了过去,汽车在高速上一路平安,到达久违的市中心后,陈青颂察觉到脑袋旁边的车窗被傅承灿降下。
夏末微凉的风吹在脸上,他清醒了些,抬眸看向窗外——华景大厦。
他以为自己没睡清醒,呆滞地被傅承灿带上楼,呆滞地看着傅承灿用生锈的钥匙打开同样生锈的锁。
灰尘和不知名小广告洋洋洒洒从头顶落下,他吸进去一口脏空气,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傅承灿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哟,你怎么知道它想你了。
话落之后,他推开门,冲陈青颂指向玻璃柜里那只打哈欠的猫。
陈青颂骤然愣在门口。
“快进来啊。”
傅承灿招呼着让他赶紧进屋,一边掏玻璃柜的钥匙一边叽叽喳喳地骂:“他妈的给他留了三大盆粮这么快就吃完了,胖得都看不见皮炎在哪了,粑粑又臭又干跟裹脚布似的,你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吧,我真受不了这祖宗了。”
小猫好似能听懂他的咒骂,习惯性地瞪了他一眼,嘶牙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