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他终于还是极其不情愿地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往地下坐时,他刻意和傅承灿隔开了一段距离,傅承灿看见了,不明不白地啧了声,但没说什么。
电影片头很长,傅承灿没有跳过,陈青颂从十一岁之后就没再去过电影院,对电影的节奏风格这方面不是很了解,听开头BGM本以为是个古代战争片,事实也确实如此。
开场便是一副战场厮杀画面,战马哀鸣旌旗赫赫,刀光剑影之间,血都快蹦到陈青颂脸上,气氛紧张激烈,陈青颂注意力被吸引,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
在BGM逐帧弱化的最后一刻,画面骤然变换色调——深红色床幔四周烛火摇曳,轻纱薄透,画面极具冲击力。
陈青颂还没来得及闭眼,傅承灿眼疾手快地按下音量放大键,用力之深,抠都抠不出来。
男人入木三分的声音随之被放大,虽是借位表演,但两位演员似乎在某方面都拥有身经百战的实战经验,飙起戏来谁也不肯让谁一分。
从体型差不难看出,这部限制级古装同志片里,傅承灿仍然是上位者。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被填满,傅承灿紧挨着陈青颂,歪头看着他:“你闭眼干嘛?”
陈青颂头疼:“辣的慌。”
“没看过这种?”傅承灿没什么别的心思,随口一问道:“你平常都看男女吗。”
“…。。”
敏锐捕捉到他的沉默,傅承灿诧异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连片都没看过吧。”
陈青颂喉结滚了下,没说话,俯身去够茶几上的一杯水,端过来喝了一口。
“真的假的?”傅承灿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你十八,不看片,戒过毒?”
陈青颂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转了一圈手里的杯子,低头,又抿了一口。
“那你干那事的时候靠什么,硬来吗,”傅承灿想着想着,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还是意淫啊?”
似乎是受不了他喋喋不休,陈青颂深吸一口气,终于说:“我很少。”
傅承灿明知故问:“很少什么?”
“碰。”
这简短有力的一个字一出,傅承灿脸上笑容更加玩味:“那你有欲望的时候怎么解决?”
陈青颂是这时候转头看着他的,屋里昏暗没开灯,他眼底黑沉深邃,唇线绷紧,克制着一些傅承灿看不懂的东西。
“忍着。”他低下头哑声说。
傅承灿安静一瞬,然后拉长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忍不住的时候呢,用手吗。”
陈青颂刚想说“嗯”,手腕忽然被牵起,傅承灿将他的手指展开,然后把自己的五指一根对着一根地亲密贴了上去。
自腕线至指尖,严丝合缝,傅承灿手白,指骨线也漂亮,在暗室和电视蓝光的糅杂下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晦涩。
“我手比你长,”傅承灿盯着他的眼睛,意有所指地暗示:“用起来,会更舒服。”
陈青颂感觉屋里温度有点高,口渴得厉害,他偏过头,一言不发,又又喝了一口水。
傅承灿五指微微一挪,对准他指缝的空隙,要扣不扣地停留在这个位置,他也不着急牵住他,就这么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歪头盯着陈青颂红到刺眼的耳垂出神,心想——“他看起来好容易被人调戏”。
陈青颂被他看得如坐针毡,挣脱被他握住的手,起身说:“我上个厕所。”
傅承灿看了眼被他喝空的水杯,懒懒吐槽道:“你不尿谁尿。”
厕所的门很快被关上,陈青颂反锁插销,后背靠在门上,闭了闭眼睛。
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刚刚洗澡后留下的温热水汽和淡淡洗发水香。
指间仍留有五指相贴后的余温。
傅承灿的低语仿佛近在咫尺。
“忍不住的时候怎么办?”
他仰起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方,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抬头将后脑勺抵在了门上。
——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