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时间,沿岸各色楼阁的雕窗纷纷被推开,珠帘玉幌碰撞著发出“叮叮噹噹”的脆响,无数道目光从四面八方匯聚过来,像望楼烽燧般锁定在这支流光溢彩的队伍上。
一位正在临水雅阁中饮酒的锦衣修土,手中的琉璃盏“啪”地摔碎在地,琼浆玉液溅了满袍,在华贵的锦缎上晕开深色的痕跡,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痴痴地望著队伍前方那道华服身影,喃喃道:
“是何等人物,竟能让金仙子亲自出阁迎接?”
“这。。。这怎么可能?”二楼雅座的中年富商猛地站起身,腰间的玉佩“眶当”一声撞在雕栏杆上,碎成两半,他顾不上心疼眼睛瞪得滚圆,
“上月苍龙宫的太上长老之孙,携著七彩珊瑚求见,金仙子可是连面都没露,只让侍女传了句『俗物难登大雅”!”
人群越聚越多,廊道上、水榭中、阁楼上,到处都是探头探脑的身影。
忽然有人指著队伍末尾惊呼:
“快看!后面跟著个和尚!”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刺向那个身著灰布僧衣的肥胖身影,带著刀刃般锐利。
但见那和尚步履从容,圆润的脸上带著几分温厚笑意,僧袍朴素,在满楼珠光宝气的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
这景象让许多人如遭雷击,感觉天塌了一般。
“这禿驴。。。:。:”三楼包厢里,一位头戴宝玉冠的世家公子猛地捏碎了手中摺扇,竹骨碎片扎进掌心,他却浑然不觉,眼中燃烧著熊熊怒火,
“本公子费一万三千斤源石,请遍圣城乐师为她谱曲,就为博仙子一笑,这肥猪凭什么!?”
他袖中剑丸喻喻震颤,似要破袖而出,却被身旁鬚髮皆白的老者死死按住,老者在他耳边低声劝道:
“公子稍安勿躁,金仙子此举必有深意。”
有人酸溜溜地咂嘴:
“这和尚体型肥大如猪,刚才我用神识扫过,修为也不甚高深,最多不过道宫境。金仙子为何摒弃我等俊秀人杰,却对他另眼相看,难道金仙子的审美异於常人不成?”
“该死的禿驴,不去青灯古佛旁念经,跑来逛风月场,简直是褻瀆圣地!”一位身穿锦袍的青年咬牙切齿,暗中对身后的隨从使了个眼色,
“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查清楚这是哪家寺庙的和尚,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永无寧日!”
一位蓝衣青年扒著栏杆,对著队伍远去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呼喊:
“金仙子!我愿散尽万贯家財,只求您回眸一顾啊!”喊完便捶胸顿足,引得周围人一阵鬨笑。
“依我看。。:”一位摇著羽扇的修士眯起眼睛,
“没准儿金仙子近来偏爱佛法,你若真是一片赤诚,何不入了空门精研佛法,或许未来也能得仙子青睞,登堂入室呢?”
他话音未落,忽见队伍转入一处横跨溪流的悬空廊桥,金解语忽然回身,裙摆上绣著的百鸟图案突然活了过来,一只只金羽翠翎的鸟儿扑稜稜展翅飞出,化作道道金芒將整座廊桥笼罩。
待光华散去,眾人再定晴细看时,廊桥上哪里还有什么胖和尚的身影?
月阁暖阁內,金解语反手落下重重禁制,道纹流转闪烁,將一切窥探隔绝在外。
当她转身时,正看见一缕黑白光芒从那人眉心褪去,肥胖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手重塑,灰布僧袍化作一件紫衫,站在原地的,已是一位紫衫落拓的俊秀青年,眉眼清俊,嘴角著一抹弧度。
俞珩拢袖笑道:
“金仙子別来无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