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坐在床边凝视良久,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从眉眼轮廓描画下去,抚过柔软脸颊,指腹按住微微张开的殷红的唇,反复摩挲。
主人家困倦地睁不开眼,偶尔有点反应,反应不多。
只在贵客俯身亲吻的间隙,唇齿间泄露出一点哼声。
散落满床的乌黑长发撩起一束,露出小巧的耳垂。
一别数月不见,新扎的耳洞消失了。
贵客仔细地观察片刻,发现耳洞其实还在,用蜡封住。除非像他这般在近处打量,轻易看不出。
婚院的一对明珠耳珰,连同白玉牌聘礼,都被她带走。
如今也不知扔去何处。
两边小巧耳垂在反复揉捏之下,逐渐泛起淡粉。山院主人抱着一床新被酣睡,被贵客揉弄得抬手挡住耳垂。耳垂挡住了,身上拢的被褥却被掀开,露出一大片雪色肌肤。
久未敦伦,昨夜很小心,但还是落下一点痕迹的。
仿佛雪地新绽的片片粉梅,轻易看不见端倪,需要仔细地入雪寻梅。
落入贵客眼中,比窗外的瀑布盛景,更加动人心魄百倍。
章晗玉在越来越浓烈的亲吻当中彻底醒来。
醒来时的姿势不太对,仰倒在床幔被褥间,被褥在身下,贵客在身上。
章晗玉:……
她抬手推了一把。做什么呢!恶客又欺负山院主人呢!
“行了,凌相。昨晚一次还不够?我可不欠你什么。”
凌凤池此刻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之外。
并不应答她的那声“凌相”。
两人在近处凝视片刻,他握住她的手,捂在自己唇上。
章晗玉一怔,忽地反应过来。
昨晚他喊了两声:晗玉,自己不肯承认,还捂住他的嘴,不许再喊。
今日她喊凌相,他也不认?
掌心传来痒痒的亲吻。她吃不住痒,小声吸着气挪开手。手刚挪开,悬空的手腕就被压去枕边。
原本落在掌心的亲吻,如今落在唇上,脸颊,耳边。
两人气息渐乱,她又喊了声“凌相?”对方始终不言语。
她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继续顶着张玉的假皮。对方也不认,也要继续顶着贵客的名头。
所以,眼下是个什么场面?
两边都披一层假皮?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假皮,互不承认?装作不知?
章晗玉难有点混乱,但对方此刻也不见得有多清醒。
垂落的帷帐流苏不断晃动。
这回的动静,比起昨晚久别重逢的小心谨慎、似乎怕弄伤了她……激烈很多。
朝食就在这时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