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揉得不轻,带忍耐的压抑意味,算不上温柔,却也远远不至于让人疼。
指节埋入浓黑长发之中,温热掌心擦过头顶,猝不及防之下,尾椎骨都泛起一阵酥麻。
章晗玉吸了口气,抬手去挡,手腕也被握住了。
凌凤池在夜风里再次开口唤她,“晗玉。”
山中久不说话的缘故,嗓音不如以往清冽,有些低哑,尾音那句拖长的“晗玉“两个字带着感慨……
这句轻声话语里的感慨之意还没发完,章晗玉抬手捂住他的嘴。
“贵客。”她呵呵假笑。
”你今晚你实在失礼。如果在京城赴宴,抱着主人不放,又喊错主人的名字,早被赶出门去了。晚生张玉,还不快放我下来。”
贵客:……
她按住对方的嘴,不许这张形状好看的嘴里说出不想听的话。另一只手哒哒地敲贵客抱住自己的手肘臂弯,无声催促,放她下去!
贵客的反应跟设想截然不同,他居然抬手又脱下她的鞋。
尺寸大了两号的男子宽口鞋,啪嗒,扔去地上。
章晗玉脚下穿的白袜悬在半空,晃晃悠悠……
她还牢牢地捂着前夫的嘴。
不许对方嘴里吐露她的真名。
也不肯承认对方的身份。
对方倒也不逼迫她松手。
两人停在屋门边僵持片刻……庭院里一片安静,似乎没有旁人了。
章晗玉抬起目光,打量久违的前夫。对方并不急于解释,也没有逼迫动作,任由她的手掌捂在嘴上。章晗玉发力绷紧的肩头放松几分。
再次对视的目光里少了些争斗意味,开始看对方的眉眼轮廓,嘴唇气色。
凌凤池敏锐地察觉了动作里显露的细微松动。
再次试图开口:“晗——”
章晗玉毫不客气,直接抬手把贵客的嘴又捂上了。
不许喊。
就不认。
假冒远道而来的陌生贵客,点名要她做陪,耍的她团团转,又哄又骗,从她这里哄走不知多少句真情实感的心底话,想起来就满肚子火。
发妻携犬子而去,呸!
嫁进凌家两个月,从不见他摸一次琴弦,身为枕边人压根不知这位好夫君会抚琴。
人跑了,追到巴蜀郡来,对着山野瀑布一遍遍地弹《凤求凰》,呸!
吾之发妻,吾心甚悦之。
结识日久,而爱慕之心生发。
……
把她关在婚院守活寡的爱慕吗?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