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答:“这是袁家三郎君送来的,说是谢大人所要之物。”
三郎君三个字让姬怜心头一紧。他指腹轻抚书页边缘,垂眸凝视那箱箧,轻声道:“那便等她回来时,我们再一同打开看看罢。”
不过两刻,谢廷玉从外归来,肩头还缀着细密水珠。
姬怜自然地抬手拂去水珠,熟练地解开她的蹀躞带,为她褪下微湿的大袖衫,又取来对襟短襦替她换上,“与崔元瑛她们玩得可算尽兴?”
谢廷玉舒展双臂,任他伺候,“嗯,与她们喝了几杯。”
姬怜凑近轻嗅她唇间酒香,指尖不经意地缠上她衣带,“方才袁郎送东西过来了。那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这么快就送来了?”
谢廷玉脸上一喜,顿时拉着姬怜坐下,将箱箧打开。
姬怜好奇地看着谢廷玉从里头拿出来——
只见第一书册上写着《玉房秘诀》四字。
谢廷玉翻阅数页,寻到所需内容,递至姬怜面前,指尖轻点文字,缓声念道,“取初生羔羊盲肠为上品。先以灰汁浸渍三昼夜,刮净腠理,再三浣之,至若轻云透月,阴干备用。男子用之,可绝珠胎之虑。”
姬怜不自觉地攥紧衣袖,见谢廷玉又从匣中取出五只薄如蝉翼、洁净剔透的长长套子。
他凝眸细观其形,心下顿时了然此物的用法。
好羞耻,他才不要用这个!
姬怜倏然起身,背对着她支吾道:“忽然想起伯父方才唤我。我、我且先去瞧瞧。”
话音未落,他拔腿就往外跑。
可惜他没有谢廷玉动作快。
一番你追我赶的追逐游戏之后,谢廷玉将姬怜箍在室内一处墙角,橘黄的纱幔正好遮住两人的身影。
姬怜背靠墙壁,双手手腕被擒,眸中波光盈盈,奋力挣扎,“我不要那个。”
“为何?好怜怜,都没试你怎么就跑了呢?”
谢廷玉不解地看着他,“此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现如今却又反悔。”
姬怜低下眼睫,“我不想与你独处时,还要隔着些什么。”
“你若是担心我有孕,那怀上就生下好了。”
姬怜咬唇,“更何况我们之间的次数也不少,不也照样没怀吗?”
谢廷玉轻叹一声,“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想与你好好的。”
“不要!我不要!”
他眼尾泛红,眼中尽是抵抗,“再薄终究也是隔着一层。我不想与你如此。”
谢廷玉又试探着问,“真的不试试?”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少见姬怜如此抗拒,遂表面放弃。
谢廷玉抱紧他,假意道:“好,好,好,不用就不用吧。都听怜怜的。”
姬怜鼻翼翕动,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他垂眸不语地将那几个套子塞回去,又主动将袁缚雪送来的那口箱箧放好。
谢廷玉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
酉时,谢主君亲自来唤谢廷玉与姬怜同往主院用膳。
谢廷玉见主位空着,问道,“母亲今日仍不回来用膳吗?”
谢主君摇头,“自昨日去了凤阁,便传话回来,说这段时日都要宿在衙署。想来是遇上了要紧政务。”
姬怜不语,只是又夹一块蒸茄子于谢廷玉碗中。
如是过了六日。这夜戌时,谢廷玉仍与姬怜在房中对弈双陆,棋盘旁散落着几只空酒盏。
这是二人新立的规矩,败者须饮尽一盏。此刻姬怜已连饮五杯,醉意染红双颊。见谢廷玉俯身靠近,他不由自主张开双臂相迎。
情意如同燎原之火,点燃之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