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湿润的眼眸中星光流转,指尖悄悄在她掌心轻划,“想的。”
谢廷玉驻足,“有多想?”
“很想很想。”
倏地,谢廷玉拉着他在廊下奔跑起来。两人衣袂翻飞,青丝随风飘扬,溅起的雨珠在裙裾间跳跃。跟在后面的侍奴们面面相觑,只得加快脚步追上前去。
门扉推开又阖上。
昏暗的房内未点一丝烛火,两人跌撞着闯了进来。
下一瞬,浓厚的沉水香混杂着炙热的呼吸扑面而至,侵略般包裹住姬怜。
姬怜抱紧谢廷玉,喘息急促,“谢廷玉,抱紧我。我想要你的气味,让我全身上下都沾满你的气味。”
他濡湿的舌尖在她口中被肆意牵引,仿佛整个人都被逐寸攫取,逐寸一一侵占。
宫绦、大袖衫……一件件,拖曳一地,直至一扇宽大的琉璃屏风与一块矗立于地的大铜镜前。
镜面冷光映照,两人纠缠的身影清晰落在其上,呼吸急促交缠。
又是一声轰隆巨响,盖过室内的水泽黏腻声与断续喟叹,天际银光一闪,将内室映得纤毫毕现。
姬怜被强行按着转头,目光死死锁在铜镜上。
银光照亮每一寸春光,清清楚楚。
他呜呜咽咽。
“你好坏啊……”
“谢廷玉,你怎么这样?”
他羞涩得几乎想将眼眸紧闭。
可脖颈上的手一收力,他被迫抬首,眼睫颤抖,却仍不得不凝视镜中那副无处遁逃的身影。
“你是第一日认识我吗?”谢廷玉掐着姬怜的腰侧,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青紫痕迹,“我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吗?”
突然覆上的唇舌又一次将他喉间的喘息湮没。
谢廷玉俯身而下,动作丝毫不歇,双手与他十指紧扣,按在两侧,让他整个人被牢牢绞困,吻着他的唇。
她居高临下凝望着他,只见他鬓间、额上尽是细汗
,就连他的睫毛都被泪水濡湿了。她怜爱地在他绯红的眼尾落下一吻。
摸索到被衾,盖住两人身躯。
窗外雨势,本只是零星小雨,不知何时已化作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枝叶,轰隆雷声一声紧似一声,震得天地俱惊。
姬怜迷迷蒙蒙睁开双眸,声音哑得不行,“雨好似落得越来越大了。”
谢廷玉将姬怜湿漉漉的,贴在颊上的发拂到耳后,“夏季,总是如此落雨的。”
两人额间相抵,沉沉睡去。
如此,姬怜住进了长好院,亦很自然地融入了谢园的生活。
长好院中皆是韦风华精挑细选的仆从,个个口风严紧。更何况姬怜先前在谢廷玉养病期间虽日日探访,却从未张扬身份。
下人们只知,这位曾在少主人危难时日夜相伴的郎君,如今已是少主人的枕边人。
虽不知是何身份,又未办婚仪,未行大礼,他却俨然以正君之姿居于少主人房中,连衣衫都已并排悬于谢廷玉的衣橱里。
侍奴们皆心领神会地以正君之礼侍奉姬怜,无人敢有半分怠慢。
如此这般,不过住进第三日,姬怜便自然而然地接手打理起谢廷玉的后院事宜。
姬怜手持书卷,闲坐于廊下栏杆处。忽闻天际传来几声闷雷,抬眸望去,虽方才未时,天色却已昏沉如暮。
自归建康以来,这天气总是这般阴晴不定,想来又是一场雨要来了。
忽闻几声脚步声,姬怜抬眸看去,却见绛珠后头领着几位侍奴,共同抬着一口箱箧而来。
姬怜起身,于他们一同步入室内。
“这是何物?”